顾长安抬抬手,止住了沈悼的话头。
“昨日刺杀不过是开胃小菜,不能真把我如何,后面应该要小心点。”
神通修为的高手在偌大朝廷面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只因这京城藏龙卧虎,神通不下百,半百归皇宫。
国师身为这朝廷之中的高层人物,想要调遣几位神通武者岂不是轻而易举。
若是铁了心对付顾长安,以他如今在京城之中可以借助到的力量,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便要成为虎口之食。
但偏偏如今的肖靖远不敢乱动,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皇宫之中只有一间寺庙,那是皇帝每日必去。
小沙弥先前的童言无忌岂能全为老方丈的意思?
其中约莫有大半是皇帝对于国师的警告。
而那位在庙堂之中曾经流传千杯不醉的皇帝陛下,又怎会真因为三杯两盏而昏昏欲睡?
这世间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场景太多了,功高震主的案例也太多。
咱们如今大燕王朝的皇帝陛下并非是久不闻朝政的昏君,当日在阁楼之中夜观星象的事情他早有耳闻。
许是肖靖远瞒着他对顾长安动手一事触了他的霉头。
顾长安即便是当年那人的属下,好歹也是悬镜司的人,好歹也是大燕王朝的官员。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帝的臣,国师做不了主,也不该去做这个主。
顾长安离了醉仙居,让马夫驾着马车悠闲向着洪阅廉的府邸去。
一路上行人颇少,悠闲走在大道上畅通无阻。
偶尔有巡街捕快见马车大摇大摆在街道横行,原本打算上前盘问一番,但是一见到马车上悬镜司的标志,便又远远躲开。
悬镜司在百官之中的名声可不太好。
因为身具监察百官之职,所以京城之中,不少大官被查封,被抄家,都是由悬镜司的人手来做。
久而久之,在官场之中就流传了这样一句流言。
宁招庙堂红衣使,莫惹悬镜黑袍差。
宁愿得罪朝堂之上身穿红色官袍的一品大员,也不要得罪这一群穿着黑衣在悬镜司当差的。
“洪大人的府邸便在前面的街头拐角处。”
影部派来的马夫话很少。
顾长安点点头。
洪阅廉是朝廷官员之中出了名的清廉。
若不是德胜坊的府邸,还是朝廷所赐,恐怕未必有那个财力搬至此处。
也不是他没有能力敛财。
身为曾经的一品大员,依靠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爬得上去,若不是口不饶人,连圣上也不绕,也没那么容易失去那位高权重的座位。
如今一身不折不扣的铁骨铮铮,就只是换来了一个清贵名声。
或许对某些人来说,一个名垂青史的好名声真的要比家财万贯重得多。
顾长安大致能理解,世人大多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