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受阵法控制,自己想要避开拓跋将,想要对外通知这里的情况,可发出信号必然暴露伪装,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没有找到什么有助于攻破冠山书院的破绽和机会,只得先虚与委蛇下去。
只听孟星散继续道:“本舵要去修复被歌月会撕开的阵法漏洞,就不陪你们了,大家聊一聊,多亲多近,放松一下,不日会有场恶战。齐伟,没有紧要事情,不要打扰我。”
这孟星散的修为不比巨鲸王弱,华澜庭不敢觅机跟过去探察阵法枢纽要地,索性和众人闲聊起来。
说了一阵儿,他感兴趣的目标是河上大师和林风致,河上大师还时不时和大家说上几句,林风致倒像是个得道高僧一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不发一言,于是华澜庭没话找话,找上了河上大师。
“刘某虽远在厚土大陆,也素闻大师的名号,原以为山高水长,无缘相见,不想今日在此晤面。说起来,这人生际遇,真是无常的很啊。”
河上大师微微一笑:“刘施主,一切皆有定数。”
华澜庭:“那是佛家所言。修道之人,逆天改命,是为不定。”
河上大师饶有兴致地盯了华澜庭几眼,点头道:“所言也不为错。真的做到了真人的地步,的确可以在掌握基本自然变化的基础上影响天地变化,从而改变命运。”
“难啊,对于普通人而言,命是天定,运在人为。但是,你怎么知道你的运的变动,其实也是命定的呢?”
“命是天定,运在人为。”华澜庭咂摸下滋味,问道:“何解?还请大师开示。”
“简单。”河上大师答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如果你生来是一颗橘子的种,就不要想着变成苹果。”
“你看这个命字,由‘口’和‘令’两个字组成,谁的口令?老天爷的,天生的,你变不了。”
“然而种子的运道未尝不可以变化。因缘际会,种子可能被种在一块肥沃的土壤里,也有可能一阵风把它吹到了贫瘠的土地上,运势变了,结果就不同。”
华澜庭心中一动,接着话茬继续说道:“大师高见。曾是佛门高僧大德,今为太和客座长老,这肥沃还是贫瘠,有时也说不清吧。”
这话说的就有些带刺儿了,有暗讽的意味在内了。
华澜庭这是在试探刺激河上大师。
河上大师又盯视华澜庭一眼,面无愠色,淡淡道:“刘施主,老衲自华言而来,这是动,不是运。”
“请大师教我。”华澜庭接道。
“常人多说生命在于运动。但他们动的多,运的少。”
“动起来容易,因为这是人的意识可以支配的,跑个步,打趟拳,骂个街,想怎么动就可以怎么动。”
“运则不然,是不受人的后天意识左右的。好比你吃饱了撑的打嗝了,这是身体的自然本能反应,是运的一种。如果我请你现在就打个嗝,即便贵为瑶池大能,也不是说到就做得到完全以假乱真的。”
华澜庭在心里苦笑,河上大师哪是不在意他的暗讽,这不马上就还了一嘴,说自己吃饱了撑的管他的闲事。
为了让谈话接续下去,华澜庭还要说出些水平相当的言语,于是他道:“哦,这个。大师的话,我深以为然。”
“运和动是相反的,有时甚至是对立的。”
“人动的多的时候,是很难‘运’起来的。比如刚做完剧烈运动是不大能立即吃得下饭的,因为气血还没有平复,吃这个正常的‘运’就做不到。”
“动的多,运就少。人会得病,很大程度上就是动得过份了,胃病是吃得太多胃受不了,超出胃正常运行的节奏了。”
“要想‘运’,就要先‘不动’。”
“难在不动比动还不容易。让人站个桩、摆个姿势立在地上不动,用不了多长时间人就开始燥了,浑身刺挠、抓耳挠腮,不由自主就会想动起来。”
“所以,动静相宜,才是运动。”
河上大师忽然看着华澜庭笑了笑:“此言深获我心。不如这样,孟舵主刚才言道不日将有大战,今晚闲来无事,贫僧陪长老搭一搭手、运动运动下筋骨,不为分高下,只为相互熟悉下修为特点。施主,以为如何啊?”
“啊?!”
华澜庭这下傻眼了。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老僧不好惹。
他的修为是靠着百变千幻面具和空天青烟玉里几位老兄支撑的,模拟瑶池境气息是莫得问题,真要动起手来,立时露馅。
这时其他人开始起哄架秧子了,华澜庭骑虎难下,背心发凉,冷汗都快下来了。
找不到借口避战,在这么多位八阶九阶强者的包围下,他,绝无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