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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澜庭出了王府,随便寻了个客栈住下。
自从来到这方世界后,除了自在独行那些天,他一直也没闲着,不是与人斗智就是和人斗狠,今天看着又貌似解决了个问题,心里有些放松下来,一阵疲惫感袭来,他洗洗后就倒头睡下进入梦乡,难得有了睡梦香甜安稳的一晚。
这个世界里,蛰龙睡丹功倒是还可以如以往一样在睡梦中自行运转,天地灵气虽然不足,也让他的功力一直处在缓慢提升当中。
这一夜,华澜庭是睡好了,大陆不同之处,很多人却是夙夜不眠,各怀心事,不是独思就是在密议之中。
五皇子自不用提,华澜庭走后,亢奋中的泓史经过筛选,紧急召集信得过的心腹手下进府,连夜商讨争储夺谪大计方略和具体细节,以求尽快紧锣密鼓开展行动。
在遥远的尘王朝都城中平古城的西郊外,一座山峦的半山位置,有一处清幽的府邸,这里乃是当今天子庆云帝年轻龙潜之时的夏日纳凉之所,面积不大,胜在僻静。
庆云帝登基之后,这里自然被保留下来一切如旧。庆云帝怀旧,虽不常来,但也会不定期过来散心,今晚摆驾此处别院,倒也无人觉得异常。
府邸之内的防卫外松内紧。庆云帝抵达后,马上换了轻便衣衫,然后就在一名内侍老太监和几名贴身侍卫的保护下进入了一处隐密的通道。
穿过曲折蜿蜒的秘道,几人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山峰的另一侧。这里隐密异常,别有洞天,只有一座精巧的四合院落建在悬崖峭壁之旁。
院子里摆放着一桌两椅,几盏气死风灯摇曳的灯火下,一位青袍老者正负手站立,似是在仰望繁星点点的夜空。
听到声音,老者转头迎了过来就要见礼,庆云帝把手一摆说道:“爱卿不必多礼,陪朕坐下说话。”
老太监和侍卫散在四周,面向外守护。老者坐下后开口说道:“圣上其实不用着急过来,一切尽在老臣掌握之中,目下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庆云帝拿起桌上一块热毛巾敷了敷脸,并揉了揉太阳穴,又揪了揪眉心,这才舒了口气,轻声笑道:“朕是有些急躁了,关心则乱,比不得岳卿家沉稳啊。”
姓岳的老者也面露笑容,宽慰道:“经此一事之后,我主涤荡乾坤,自此圣躬独断,气势心态定会再上一个台阶。过程自是会有些煎熬的,臣下也一样经常会睡不好觉。”
听到涤荡乾坤、圣躬独断八个字,庆云帝的目光热切起来,问道:“岳业,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收网的好?”
庆云帝面前之人赫然正是本该关押在刑部天牢的平南大将军、清远侯岳业!
岳业双眼微眯,一缩一放,答道:“回圣上,不会太久了。臣被下狱的这段时间里,朝中几经动荡,各路跳梁小丑按捺不住慢慢都浮了出来,心向后党之人大多露出本来面目,到时我们以雷霆手段一网打尽,即便有个别漏网之鱼,也翻不起风浪了,从此圣上就可以一展胸中抱负,开创我朝前所未有之基业。”
庆云帝缓缓点头:“朕本来并不想如此绝决,必竟朕能承继大统,虽说是各方折衷的结果,但皇后一系总是功不可没,只是这些人一直独揽大权不放。这也罢了,朕不是不可以忍,但他们排除异己,结党营私,一心热衷于内部倾轧,至周遭四朝威胁于不顾,导致朝政暗中已生艰难之象。朕既受命于天,当以江山社稷为念,总不能坐视不管。”
顿了顿,庆云帝握拳轻捶桌面:“前些时候,传国玉玺竟然不翼而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叫朕如何不急?如何不怒!”
岳业眉眼一垂,顺着说道:“圣上仁慈,奉天承运,以天下苍生为重,实为我朝之福。”
“后党有功不假,但恃宠而骄、恃功自傲就过了。圣上早已成年,他们却仍然为一己之荣华把持朝权不放,这是欺君罔上。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实是姑息不得。”
庆云帝只有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面容十分清俊,只由于心绪长期郁结,眉锋之间时常紧锁而有了浅浅的悬针纹路,这时问道:“爱卿的替身在天牢中不会露出马脚吧?”
岳业回道:“圣上放心,刑部虽为后党把持,但有圣上严旨,他们明面上还不会动手脚。臣准备多年,替身也不是第一次使用了,万无一失。”
接着又说:“自从臣与圣上定下这苦肉计后,圣上先是将臣下狱,随后引而不发,后再开始锁拿主要亲信,近日又再放出即将会审的消息。期间我们的人发动了几场声势浩大的保臣行动,几经辩论和数度冷热,朝中后党隐在中央和地方不显的党羽,以及很多平素以中立或骑墙面目出现的官员都撩开面纱开始站队了,只待时机成熟一体拿下,其后自然天下归心。”
庆云帝阴阴说道:“很好,有杀错,无错过。”
“爱卿所拟的替补官员名单朕已看过了,既有世家氏族子弟,也有之前在后党威压下不得志的不少中层官员和寒门士子,朕准了。他们当可在大清洗后填补空缺,快速过渡,以免朝局动荡。”
说完后,庆云帝又关切地问道:“人手上也没问题吧?还有什么需要朕做的?”
清远侯郑重答道:“圣上且放宽心,老臣这些日子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了。”
“城内守护和在外拱卫京师的力量里,除了后党嫡系神锋营不好插手外,近些年里,神机营和神策营的主要职司及下级军官都已经逐步替换成臣的人了,九门提督也投靠了臣。”
“剩下的天庆卫、天云卫和禁军都效命于圣上,加上我已密令一队平南大营的精锐之师近期分批潜入郊外分散待命,我们对京师的掌握很是牢靠。”
“周边几国的动向如何?”庆云帝又问道。
岳云继续说:“当然是都不老实,虎视眈眈,特别是赵氏恒朝上窜下跳,很不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