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刀派的两人脸色一黑,虽说出头鸟的下场一直都不太好,但被当面说成是苍蝇,还是有些让人难以忍受。
平日里二人倚仗宗门威风,走到哪都被礼敬三分,这会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压下开口的冲动。
作为小辈,一次擅自开口还能被当做是不懂事。但三番两次地插嘴,可就是目中无人了。
何况张悔询问的对象是南离宗宗主,于情于理,都轮不到陨刀派出面,否则真是坐实了“苍蝇”的身份。
想来南离宗宗主不会坐视不理的,二人将期待的视线投向他。
谁知道南离宗宗主提着扇子,不但做出了驱赶蚊虫的动作,嘴里的话语更是让人怀疑自己的耳朵:“见笑了。这些聒噪的苍蝇,早晚要被我拍死。”
张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苍蝇,都该杀!这位陨刀派的前辈,你说是吧。”
没有人能想到,张悔话锋一转,居然直接点名陨刀派。
现场的氛围越发诡异,颇有山雨欲来之前的压抑感。
“比起聒噪的苍蝇,我个人更讨厌拎不清自己身份的苍蝇。”陨刀派的领队裘禅若有所指地回道。
世上真的有这种苍蝇吗!这说的绝对不是苍蝇了吧!
到这一刻,再迟钝的人也听出了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蹲在地上的步悦戳了戳身侧躺着的六日,一脸兴致勃勃:“喂,你听到了吗?他们好像在吵架。”
“别戳了!我可是伤号。而且你不会才听出来吧。安静!”六日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对于张悔,他其实没有多大的敌意。两人间只是立场不同,并不妨碍他觉得张悔是个“有趣”的人。
“言之有理,”张悔转过身来,直视着陨刀派的裘禅,言语之间分毫不让,“听说陨刀派的刀快得很,想来‘理清苍蝇’会是一绝。”
好一个张悔,耍嘴皮子的功夫都不弱于人。把理清门户用在这种地方,是真的想再打过一场吗。隐枪派的石鸣在心中默默转着这些念头,他一向是个闷葫芦,平素就颇为羡慕那些嘴皮子溜的人。
一旦事情生变,隐枪派又该如何自处。这事到最后,一切好处还是尽归三宗,他们四派顶多分点汤喝。利益对比风险,不值当啊!石鸣的眼神突然之间落在了王秦身上,确切来说,是落在了张悔的“跟班王秦”身上。
这小兔崽子,难道是在提前铺路吗?石鸣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紧接着,他就看到王秦一副恨不得场上双方打起来的架势,妥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石鸣摇了摇头,想多了,这小崽子单纯的很,他只是打赌把自己赔进去了而已。
“……”裘禅没有再开口,以他的身份修为,陪小辈斗嘴一句已经是极限了。
比起言语上的交锋,陨刀派更愿意拔刀一试。假如此间再无他人,裘禅的刀便已经出鞘了。
但如今,还不得妄动。
“行了,再多的苍蝇也被你俩吓走了。”南离宗宗主似乎终于想起自己是个主办方了,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打着圆场。
“先前好像有只苍蝇说了句,”结果这宗主自己就没打算放过这茬,“张悔没有参赛资格的事。”
在角落里的陨刀派二人低下了头。
“所以说啊,现在的年轻人太忘本了。”南离宗宗主瞪了眼在一旁的贾楠仁,“也不知道尊重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