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悔离开的前一夜,他把家里几乎所有的典籍都赠予了青衣,仅留下一本《暗杀宝典》,比起青衣,身处江湖漩涡中心的张悔显然更需要这本“防身”的典籍。
除此之外,张悔还把落第剑法的精髓详细讲解了一遍,身为打败落魄书生的邪王的弟子,张悔早已听师傅讲过那一役的惊心动魄。
这一晚,两人间第一次对饮,这甚至是青衣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在他被呛得咳嗽不止时,张悔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月下……
第二天,张悔收拾好行囊,在山上与青衣道别。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会是在江湖的哪一个角落。”张悔看向远方,脸上挂着淡淡的惆怅。
青衣对着他挤眉弄眼:“等到再见面,我们可就是‘敌人’了。”
张悔笑了笑,突然抛出一物:“这件金丝软甲你带着吧,虽然破损了,但用来冒充高人之徒,还是挺唬人的。”
青衣敏捷地探出手掌,一巴掌就把珍贵的软甲拍了回去:“破掉的垃圾我可不收。”
张悔手忙脚乱地接住软甲,一副心疼的模样:“你这败家子,不要拉倒。”
“三天之后你再下山。遇事机灵点,先活着,再想其他的,”离别的时刻近在眼前,张悔唠叨的话也多了起来,“我们江湖再见吧。”
“江湖见。”青衣的语调怪异,隐隐的哽咽腔。
张悔转身,摆了摆手,身影起落间,已经掠出去很远,一句轻声的呢喃飘散在风里:“对不起了,把你卷进江湖的泥沼里。”
青衣注视着张悔逐渐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神情也慢慢恢复平静,最后他也转身,只留下一声轻叹:“谢谢你,给了我选择的机会。”
在朝阳的注视下,两个少年朝向各自的路前进着,这时的江湖还不知道,他们将会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
任侠镇是南离宗山脚下的一座大镇,往日里便热闹非凡,拜访南离宗的三教九流都要在此落脚。久而久之,任侠镇的规模也日益庞大,尤其以客栈林立而著称,号称来多少人,就住下多少人。
但是近来,这座“客栈之镇”也面临着岌岌可危的局面。九英会的举办让南离宗成为了整个江湖的风暴中心,由于南离宗只招待极少部分的宾客,故而络绎而来的人群便挤满了任侠镇。
本来以任侠镇的客栈规模,容纳下九英会的所有参赛与观战人群都绰绰有余,但是最新传出的消息却让观战人群数以倍计地膨胀着。事出突然,使得任侠镇方面毫无准备地迎接了庞大到夸张的人群。
于是乎,各大客栈爆满,甚至连紧急改造的马厩房和商铺房都住满了人。晚来的人八仙过海,有的直接在镇外席地而睡;有的干脆窝在马车里不出来了;甚至有别出心裁的人扒在房顶上睡觉,总被误以为是采花贼,引起了不少的摩擦事件。
至于其中混入了多少真的采花贼,那就不得而知了,众人只知道许多通缉榜单在这些天里更新了许多次。
九英会的前一天,任侠镇外。
张悔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是捅了乞丐窝吗?怎么镇外几百米的地方就躺满了衣衫褴……也不对啊,这些卧在地上的家伙,衣着亮丽,神情自如,怎么看也不像是没地住的乞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