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没有半点迟疑,立马把管事喊了出来,这种大白天喝酒闹事的主,他可是一点也不想打交道,让管事的去头疼吧。
管事是个中年男人,一脸精明的模样,穿着身精细的绸缎,朝张悔走过来时,更是带起了一阵香风。“这位老哥,小的就是管事,敢问是有什么买卖照顾我们梨园呢?”管事笑起来时,本就狭小的眼睛眯得都看不见了。
“嗝,自然是大买卖,爷要买下你们的一个戏子,出高价!”张悔的酒嗝震天响。
“承蒙老哥看得起我们,可是这不太好吧,没有卖人这个说法啊。”管家嘴里一套,眼神却是另一套,分明是在询问张悔的出价。
“这个数!”张悔故作豪气地摊开双手。
管事猛地瞪大眼睛,原来他的眼睛并不小。沾染酒气的好处就是,不管你做出多么不可理喻的行为,总可以解释为喝多了,脑子不清楚。此时在管事心里,眼前的大汉就是个酒后误事的典型,于是他在心底告诫自己,别碰酒。
“老哥真英雄啊,您看上哪位了,我这就让她收拾东西。”管事的眼神暧昧,语速飞快,生怕冤大头反悔。
“不是她,是他!那个穿青衣的孩子。”
“这……老哥好品味。”管事用发毛的眼神再次打量了下张悔,语气里有着一瞬间的迟疑,但对于银两的贪婪还是快速占了上风。
“哈哈,你带个路,领我去那孩子的房间。”越描越黑,张悔索性就顺着管事的想法往下说。
“……”管事再一次被噎得够呛,只能无语地在前头引路。
绕过了戏台,后面是一座别致的花园,栽满了各式花卉。沿途不断有尚未卸妆的戏子与管事问好,越过花园是一大片连在一起的屋子,再往里,路越来越偏僻,可以看到一座小屋孤零零地缀在尽头。张悔一开始还和管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随着路渐深,他开始沉默起来,让这样一个少年卷入江湖的漩涡里,到底好吗?
只是张悔忘了,他自己也同样是一个少年,一个孤零零的、深陷泥潭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