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再抬起头时,神情已恢复了从容沉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想不到连张兄也听过小小回春丹之名,小弟这里刚好有三颗,就当做与张兄的见面礼好了。”
张悔笑眯眯地伸出手:“见面礼什么的,多见外啊,老哥我走得急,身上也没带东西,见面礼就下次再补好了。”
饶是凌晨已打定主意止损,不欲节外生枝,还是被张悔的脸皮气到了,他已想着开口告辞,去外头淋雨,都好过在这里受罪。
没想到张悔比他更快一步:“凌老弟,为兄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一步了。”
“张兄慢走!”凌晨脱口而出后,,好似察觉到不妥,又补了句:“后会有期。”
张悔摆了摆手,步履轻盈地下楼,撑着把老旧的青伞,消失在雨幕中。
而凌晨坐在原位上发呆,那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他甚至忘了自己原本离宗是要做什么,直到窗外雨声渐歇,凌晨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身负九英会的使者之责,他的神情重又肃穆了起来,只是在离开客栈之时,他又被拦下了,原来张悔那个王八蛋,连客栈的酒菜钱都没结,还宣称由凌老弟来结清,凌晨盯着掌柜,露出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瞧我这记性,刚才张兄叮嘱的事,我差点给忘了。”说着就结清了账款,直到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凌晨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客栈内,掌柜目视着凌晨的身影远去,忍不住惊叹道:“后生可畏啊。”也不知他是在感叹凌晨的身手了得,还是在惊讶于他的城府度量,或是别的更深层次的东西,而此时的客栈二楼,食客们皆已停筷,却没有料想中的交头接耳,场面比起原先更显寂静,众人都若有所思。
“看来,消息有误。”
“他太有恃无恐了。”
“确实,颇有城门大开,请君入瓮的味道。”
“喂,南离宗的,为何你们的人会闯进来?”
“上头的布置,自有其深意。”有人应道,但内心也在打鼓,凌晨的不告而至,连他这个密探都始料未及。
“是吗,别是在打雪中送炭的主意啊。”另有其他人阴恻恻地开口道。
“哼,多谢关心,诸位,告辞了。”南离宗密探先行离开此地。
二楼其余人等互相点头致意后,也纷纷离开了云泥客栈,观其身影起落,皆身手不凡,最后一人下楼后,径直朝着掌柜而来,随后摇了摇头。
掌柜表示了然:“时机未到,你我静观其变即可。”
“这江湖,又要乱了啊。”悠悠的叹息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