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洗纱有着和十几岁的孩子完全不同的眼睛。

阮洗纱看上去冷漠、安静，有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唐乐天能够在阮洗纱身上看到太多太多的熟悉的身影，5000年后的他见到过许多如阮洗纱这个年纪的战士，他们的身上都有着相同的神态，麻木、冷漠和无动于衷。

这些战士要么是见惯了生死，要么是深怀仇恨，要么则是因为没有希望。

他们没有孩子应有的天真烂漫，他们没有对这个世界未来的憧憬，这些影子汇聚在一起，就变成了阮洗纱现在的模样。

“双瞳门的那些老家伙们有没有告诉你，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最差也要与我同归于尽？”唐乐天开口问道。

阮洗纱目光冷漠的望着唐乐天，不像是一个孩子，而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不错，门中长老就是这么说的。我双瞳门的丹士宁死不屈。”

双瞳门会下这样的命令一点都不叫人意外，毕竟之前的几场战斗，都是以双瞳门的丹士战死告终。

唐乐天闻言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双瞳门的长老叮嘱我说，此战首要保命，可以败，却一定要留下性命，在这个世界上法宝、丹药名声、等级、甚至修为境界都比不上性命的珍贵，有性命在以上的一切就都有可能拥有，若没了性命，一切尽皆化为泡影。”

“这就是我昆仑派为何一直都是仙界第一，而你们双瞳门从始至终都将是仙界第二的缘由所在。”

“双瞳门不过是把你们当成工具而已，你们的生命你们的价值就只值一场胜利或者是一场平手而已。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双瞳门觉得你们没有未来，所以你们的未来不值一分钱。与其流着你们在门中浪费粮食。还不如把你们对派的出来换一场胜利。”

“而我们昆仑派就不一样，门中的长老不会把我们当成工具，也不会叫我们丢掉性命，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的价值远胜于一场胜负，因为长老们把我们当成活生生的人，当成是昆仑派未来的希望。”

唐乐天的一番鸡汤话语引来周围诸派丹士的一阵掌声，不少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这段时间双瞳门行事的方式实在是太过酷烈动不动就是同归于尽，这种手段看起来似乎很强大，勇气可嘉，但实际上这种行为能为双瞳门带来了什么？

阮洗纱别看一脸冷漠满脸沧桑，但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更何况自从他凝婴失败之后，就从天堂跌落地狱，原本对他吹捧照顾的同门们，现在恨不得将他踩在泥里用力的践踏。

这些丹士无情也便罢了，双瞳门更加无情，确定他神魂受创，无法恢复修为之后，双瞳门便厌弃了她。

现在更是把她当作一枚棋子，派出来战斗，正如唐乐天所说，在双瞳门眼中，她的生命其实就只值一场胜利罢了，不，或许在双瞳门的眼中，她的生命只值一场平手之局，如果他能战胜唐乐天，那还算是额外多赚的。

唐乐天的话语说完原本议论纷纷的诸多门派的丹士们都停了下来， 唐乐天这番话语确实有些道理，在此之前他们从没有想过自己在门派的眼中究竟价值几何，而从这两天双瞳门对于昆仑派的攻势来看，双瞳门是真的将这些丹士的价值锁定在一场胜利上。

一个丹士的价值究竟在哪里？这个问题谁都解释不好，按理说一个丹士为门派付出生命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值得称赞但当一个门派把一个丹士的生命命令化、格式化、物化之后就叫人感到不舒服，这似乎把丹士的生命当成了一笔交易。

“洗纱你和唐乐天之间的战斗已经开始了，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吗，他已经对你发起了攻击，他在扰乱你的心神。”

双瞳门的一位长老开口警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