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难时期,希望夫人理解、支持,并配合卑职的工作,‘谨慎小心’一些,不然被当做了某些鸡鸣狗盗之徒,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
钱桬态度谦恭,语调诚恳,但说出的话语却是稍微有那么点“威胁恐吓”的意味,于是同时还把唐江生护在身后,俨然是不打算交人。
“喔——?麻烦?当年生你的时候我可一点都没觉得麻烦。”贵妇人在钱浣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一步一步向钱桬靠近,直到二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三拳才停止,“翅膀硬嘞,本事涨嘞,眼界高嘞,现在不认我这亲娘勒——好,很好,非常好!钱桬,你要是有种,现在就把我抓进你们仓礼城的诏狱大牢!或者现在你就把我这条命……!”
“娘!你在说什么呐!二哥哪里是那个意思嘛!”就在贵妇人即将跟钱桬翻脸之际,再也听不下去的钱浣硬着头皮插进二人中间,摆出一张比苦瓜好不到哪儿去的苦脸劝解到,“二哥你也是,这都多少年了,你这野牛一样的蛮脾性怎么一点改变都没有?我跟娘长途跋涉,靠着点微薄细软来你这儿容易吗?你怎么能对咱娘说这种话!”
钱桬瞟了两眼钱浣,没有说话,但那不屑的眼神却是明明白白地透露着反驳讽刺的意思——毕竟卫境之内,掌户钱家富可敌国!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实,“微博细软”什么的,这是在博同情吗?
“钱浣!你毋需多言,带着你的车队先进城里等我!我今天就是要站在这里,化作一尊不朽石像,时时刻刻怒斥这野犊子的不孝!”
不得不说,贵妇人这番言语可谓是字字诛心,母子之间能为了一个外人撕破脸皮到这种地步,简直让人匪夷所思!都快成家丑了!
钱浣有什么办法?钱浣没有法!一个是生他养他的亲娘,另一个是陪伴他整个童年的兄长,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叫他如何抉择取舍?而以钱桬跟贵妇人目前这剑拔弩张的怒火,不管怎么打圆场都是在火上浇油,一个弄不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届时便真的没完没了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夫人欲化作石像斥责逆子的这个想法固然不错,然今日之内便想达成这个夙愿,未免太心急了一些……还是随为夫一道入城,咱们在接风宴上从长计议,如何?”
一本正经的分析,诙谐幽默的腔调,刹那间夺走所有人的眼球——母子之间既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展开,或许就得需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才能解决,而这个人便是贵妇人的夫君,钱桬、钱浣的生父……
钱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