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废话,和那幽狱冥府的鬼差说去吧,本帅心累,听不得这些。”百里武荣甩了甩手,将余威就此卸掉,不过却是在为下一记手刀蓄势,“你们呢?可能说点什么有用的情报?毕竟要将你们这些叛军从西齐口中夺回来,可是伤了本帅一千八百五十二名将士呢。”
是的,在西齐军将白轻许的中军阵营杀的片甲不留后,自然不会放过前来“救援”的三名白狼卫,挥师追剿之际,是百里武荣的部队及时赶到,与西齐军厮杀三天三夜,这才稍微稳定住局势,没有让白狼卫率领的一万五千人再落虎口——而西齐军也需要占据阵地,重整旗鼓,奇袭的战略目的既已达到,便没有必要继续纵深推进,于是在第四日清晨渐渐与百里武荣援军脱离接触,回师护卫胜利果实去了。
至于后续……百里武荣派去的增援部队不是没有想过重夺阵地,但几轮攻杀谋策都没有取得预期战果,卫军损兵折将亦不在少数,于是乎在左翼军原阵地留下数批斥候后,大部队也是分批班师回营。
“我说!我说!”李俊达浑身抖如筛糠,吓得那叫一个面如土色,唯恐言语稍晚自己也会丢掉性命,“西齐军中有一铜面铁甲人,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有万夫不敌之勇!我等修为低微,确实不敌……!”
“确实不敌,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同胞惨被屠戮?修为低微,就是你弃军奔逃,致使左翼军孤立无援的理由?李俊达,你是觉得白狼卫这地位不够显赫,认为那白轻许亏待了你?还是别有居心,意图与西齐军里应外合,烧我大卫城郭,杀大卫子民,毁我大卫良田,掠我大卫土地!你说!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李家!是不是要通敌叛卫!”
百里武荣势如山海,所言所论却是字字诛心!而他之所以会这般质问李俊达,除了李俊达身为白狼卫,却对白轻许所在中军袖手旁观外,还在于钱家和李家那人尽皆知的姻亲渊源!别看卫六家以掌兵百里家独大,掌邢卫家次之,可若是掌户钱家和掌器李家皆有异心,那整个卫国就等于同时废了财源和武器两条命脉!届时别说是虎视眈眈的西齐,只怕常年积贫积弱的吴国都想从卫国身上咬下一块肥肉去!
“总座明察!总座明鉴啊!我李家对大卫绝无二心!我李俊达更是对总座忠心耿耿!此事……此事……对!此事全要怪那白轻许指挥不当,战败身死!才会让西齐贼子有机可乘!总座,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您放过我!总座!我要报仇!我们一定要雪耻啊总座!”
不得不说,李俊达的说词还是很有鼓动性的,若是没有先前百里武荣的那一番叱喝,军帐内的将领们说不定还怀有和李俊达大同小异的想法——只不过现在的话,几乎所有人都冷冷盯着这个在地上不断向百里武荣讨饶的李家族人,曾经无限风光的白狼卫,而今竟似一条狗那样摇尾乞怜,看来左翼军的兵败并不是偶然,而是某种必然!
“反复无常,外忠内奸!看来钱家的族谱里,又要多留一行空白出来了。”百里武荣一脚踢开朝自己脚踝伸来的双手,神色鄙弃,嫌恶之至,“来人呐!将这位忠诚之心可昭日月的李俊达李将军,给本帅‘请’到军法司去,就说是我百里武荣,拜托他们好生照顾……”
此话一出,李俊达顿时吓得思绪骤停!气急攻心之下,一口气没缓过来,直接就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而这一幕百里武荣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指尖轻弹,一小簇火苗飘然而落,刹那之间便将李俊达烧的连骨沫灰烬都不剩!就像从来没出现在这里似的。
不过说真的,要是李俊达落在军法司手里,下场只怕会更加惨绝人寰,如此死法,倒真的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