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营主,前线刚刚传来最新军情!”降龙营内,一名副统领手持灵简,快步跑进营主大帐,神色难掩兴奋,就像刚刚打了胜仗似的。
“何事如此高兴?”权轻侯摆弄着面前的沙盘,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浑身上下不说狼狈不堪,倒也有许多触目惊心的伤痕,不过都已经被净化之意给尽数治愈,“徐徐道来即可,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副统领站定,将手中的军情灵简躬身递了过去:“根据前线斥候来报,白虎台的卫修正在整理军备、收缩防御,似乎是要撤军。”
“什么?竟有此事?”权轻侯闻言,骤然抬起头来,左脸一条惊心动魄的刀伤从额头延伸至嘴角,看上去颇为骇人——这是在一场埋伏与反埋伏战中,权轻侯为保护一兵士而受的伤,“嗯、嗯嗯嗯。”
权轻侯一边阅读军情灵简,一边欣慰点头,嘴角久违地挂起笑容——身旁的副统领将权轻侯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亦是会心一笑。
“自我军与白虎台卫修交战以来,虽然输多赢少,但屡败屡战,终于是将白虎台各处的交通要道成功切断,那群卫修被死死拖在此地,无法分兵去其他军台支援——如今,终于是收获战果的时候了!”
副统领热泪盈眶,连声调都有些哽咽,不过这也是情之所至的自然流露——在强势端掉青龙台后,降龙营的兵士减员其实并不多,可谓兵锋正盛!可就在这时,权轻侯忽然下达了分兵的军令。
一半兵士跟随君无梅,在权轻侯的决定下先行支援诛雀营,再从朱雀台战场直奔玄武台,与镇北营会师;而剩下的一半降龙营兵士,则在权轻侯的带领下直扑白虎台,与百里武荣的部队正面对碰。
其实一开始降龙营内有许多反对的声音,不过都被权轻侯给强行压了下来,用其本人的话来说就是——“诸君建功立业的心思本座自然明白,但当务之急是尽快击破四方神兽阵,营救我虞山山主!镇北营式微,独挑玄武台已是不得已之举,本应尽快支援,但诛雀营的部队已与朱雀台卫军正面交火,战况之激烈,据传令官来报,直有天塌地陷之象!而诛雀营乃我军尖刀营,又焉有不帮之理?至于伏虎营的现状,相信不用本座多说,诸君都已经收到了消息……”
诸位副统领通通沉默——是的,伏虎营的军情之紧急、之复杂,当他们听到传令官的传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能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无天不语居然进行了残酷肃反!面对强敌不思同仇敌忾,居然去搞内部分裂那一套,也不知在争权夺利个什么劲儿。
有一说一,要是无天不语现身降龙营,按照权轻侯的性子,能当场活劈了他!可伏虎营毕竟也是虞山的武装,置之不理肯定是不行的。
这么看起来,各军初战以来,就只有权轻侯这边的降龙营大获全胜;诛雀营激战正酣,需要一锤定音的变数;伏虎营和镇北营则还需要派兵增援……也就是说,权轻侯完全没有独揽军功的想法,分兵之举仅仅是从整个虞山战局出发,最大限度活用手中的兵力资源,以夺去更大的战果!简而言之,权轻侯采取的是田忌赛马的作战策略。
本应是上等马的降龙营在分兵之后无可避免地成了下等马,但换来的却是一支凭空产生的“第五军”!其机动性之强,若是指挥得当,无疑会成为改变战局的一支强军!换句话说,权轻侯放弃了成就功业的机会,选择前往形势最为险峻的伏虎营,把建功的机会给了第五军。
这是一种相当富有牺牲奉献精神的战法,在场诸修扪心自问,根本做不到如权轻侯这般的决策和果断,实在是让人肃然起敬!
第五军编成没多久便悄然开拔了,由君无梅任统帅,带走了降龙营的一半兵力,权轻侯则带领剩下的一半兵力去往伏虎营。
然而到达之后才发现情况远比预料的要严峻的多,因为伏虎营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好不容易从尸山血海中救活一个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伏虎营修士,这才得知伏虎营营主,无天不语已经被百里武荣俘获,部下尽数被屠,白虎台附近的虞山灵脉在其主张下毁损过半,无天忻吴在军令调动下本应牵扯白虎台卫军,但如今亦不知所踪。
将伤员安顿好后,权轻侯罕见地吃了一颗安神定心丸,坐在营主大帐内不言不语了一盏茶的时间——别看只有这一盏茶的时间,但对于向来雷厉风行的权轻侯而言,这已经是相当长的一段空档!
跟随在权轻侯左右的两名副统领皆是元丹巅峰境界的修士,加上权轻侯,剩下的降龙营便有三名巅峰战力,面对白虎台,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一战之力,可最出乎意料的是,伏虎营竟已名存实亡,连撑到他们支援过来的余力都没有,传令官也没有报告这一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