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只是风尘女,何来遮风挡雨处?”
日阳西斜,经过这一场骚乱,时辰已至未时末、申时初,卫枫从林敛手中接过卫叶,再次向秦风点头致意后,抱着卫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想必是去寻自己的老父亲了。
“好了好了!各位道友,咱们也是时候按照司礼姑娘的吩咐,履行身为监事的职责了。”秦风一边拍手吸引在场修士的注意,一边朝月妍的方向投以安慰鼓励的目光。
不得不说,秦风的举动还是十分贴心的,至少让月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没有人关注,这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在一旁始终关注秦风的郑六万和百里朽自然也捕捉了这一讯息,只不过郑六万的反应是默不作声、静观其变,而百里朽心中想的却是秦晴会不会因此添位嫂子。
“鼠牛、虎狗、龙蛇、马猪、兔鸡、羊猴,以上便是十二场合的对阵分配,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只是排列顺序而已。”林敛伸出手指,在虚无之处笔走龙蛇,若竹色的灵力凝滞空中,竟是洒脱雄健的草书,“不才献丑了。”
“噢~这字虽无张狂怪异之感,却有灵秀独到之意!不愧是掌礼林家的下任家主,钱某佩服,佩服!”钱不富双手合拢,来回互搓,瞧在眼里的字全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一副十足的商人做派。
“秦风,你怎么看?”百里朽微微一笑,故意问向秦风,毕竟秦风沉心修炼,很少下山,更不用说接触书法这种风雅之事了。
秦风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流露出向往赞扬之色,对百里朽言语中的刁难毫无反应,若有其事地说道:“灵力居然还能这么用?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儿。”
“噗嗤~”骤然听闻这话,一旁的月妍顿时忍俊不禁,心中积聚的阴云亦随之消散不少,不为其他,秦风那毫不做作的言行,在她看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秦道友,六位监事中属你修为最高,你话事吧。”李想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欲借此机会再次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得不说,李想的时机抓的是非常好的,但他却忽略了现场还有百里朽存在,不明白秦风与百里朽之间纠葛的他,只此一言,便将百里朽彻头彻尾地得罪了。
“又不是厮杀掠阵,哪关修为高低什么事儿嘛?大家商量着来呗。”秦风毫不在意地耸耸肩,然后扭头看向身旁的百里朽,“你比我先踏足巅峰之境,便由你来定夺吧,我保留意见就行。”
“这多不好意思喃。”百里朽表面推辞,实际上却是心花怒放,与秦风相识相知近一百年,他还是头一次觉得秦风如此顺眼,连带着对李想的杀心都淡去不少,“这里不是还有掌吏郑家的家主,郑六万存在吗?若论时间早晚,恐怕还在你我之上哩。”
此话一出,林敛、李想、钱不富、月妍,包括秦风,皆齐齐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声不响的郑六万,表情各有不同。
林敛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李想眉头微皱,表情略有不悦;钱不富一脸兴奋,不用说一定又在脑子里盘算着怎么赚钱;月妍闪动着星辉灿烂的眸子,完美演绎什么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至于此处本来最有话语权,却任由“大权旁落”的秦风,此刻却表现的极为期待,仿佛在他看来,百里朽说的也确实十分在理。
这下就轮到郑六万伤脑筋了,作为卫国掌吏一家的家主,他深知“权力”这个东西,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彰显身份地位最有力的媒介,但在某些情况下,那就是一烫手的山芋,谁碰谁倒霉,比如说现在。
“月妍姑娘,尽管今日你我初见,这么做略显唐突,但还是请收下这个。”郑六万伸手入怀,将一枚朴实无华的翡翠平安扣摸出,放在了月妍的掌心中。
这枚平安扣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甚至做工都不如何精细,只是其上附着的温度,明明白白地表述着一个事实——这是郑六万的贴身之物!一名男子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送与一名女子,这其中蕴含的意义不用挑明,懂的人,自然都懂。
“这......这这这......这实在太贵重了!”月妍虽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却也被郑六万的大胆举动惊得语无伦次,“还......还请郑家主宽恕,容月妍思虑些许时日再做答复,可好?”
郑六万点点头,神色沉稳庄重,认真言到:“那是自然。”
此时此刻,不管是点将台上的林敛、李想、钱不富,还是场馆内外的一众修士,皆是目瞪口呆!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回荡着三个问题——“我是谁?”、“刚刚发生了什么?”、“十二场合的淘汰战到底还要不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