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月歪着头想了想,随即一口应下:“要吃!”
然后唐江生又开始里里外外忙活起来。
“先生,待吃了汤圆,我们要去哪儿?”食月这次不再像昨日那般干等着,而是主动来到唐江生旁边,给唐江生打下手,“小西不要待在这里,这儿除了先生,一个人都没有,不好玩。小西要去立安殿!”
唐江生瞅了一眼食月,发现它是认真的,不由得心生感慨——“哎......又是个不惜命的主。”
清晨的阳光已经越过房檐,落在食月和唐江生身上,照的他们身上暖洋洋的,食月也是将裹着的羊皮脱了下来。
“八字都还没一撇,你呀,没想到还是个急性子。”唐江生将发好的面团用木盆装好塞给食月,熟稔地揪起一个小团面丢进竹筒里,然后兴致勃勃地看向食月。
食月哪里受得住如此“挑衅”?不服输的她学着唐江生的样子去揪面团,几番下来,却只能揪起一点边边角角。
唐江生憋着笑,不说话。
“哼!”食月怒了,举起木盆,直接就扣在了竹筒之内!随后扬起手掌一劈,木盆应声碎裂,连同整个面团,一起被竹筒内的滚水翻煮。
唐江生都看懵了!这哪里是急性子?这分明就是暴脾气!好好的一锅汤圆,眼瞅着就要毁于一旦。
“你这脾气随的谁啊?二姐吗?”唐江生立刻开始挽救行动,将碎木一块块捞起来,只是面团吸了水,已经是无力回天,“得,这哪里煮的熟?”
唐江生眼巴巴地盯着竹筒——那可是一整坨面啊!把他心疼的,仿佛要了他半条命似的。
“先生,要不......喝口汤?”食月试探性地问到,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鲁莽,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和方才那动若脱兔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呢。”唐江生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感觉脑子里面一团浆糊,“算了,还是先喝口汤压压惊吧。”
食月听闻这话,立刻眼疾手快地给唐江生盛了一碗。
唐江生手端木碗,呆坐着没动,鼻息喷出的全是白气,连眉毛和发梢上都结了一层霜。
“这......这不应该啊!不就是一锅汤圆嘛,先生怎么还把自己给冻上了?”目睹唐江生异状的食月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直接将自家先生给气死。
“小西,你且告诉我,待立安殿乱战开启,尚未渡过第一次天劫的你,凭什么生存下来?”唐江生双眼微阖,以神念传音问到。
食月蓦地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在唐江生眼前来回晃悠,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西会寻一处安全的位置躲避起来,或者藏在先生的乾坤袋中。若是先生觉得这两个方法均不妥,那么放小西一个人入阵杀敌,也是没有问题的。”
“胡闹!”唐江生陡然起身,将木碗重重放下,连汤汁都倾荡出来,“冲锋陷阵,岂是儿戏?你才多大,是何修为,也敢妄言杀敌?”
“先生!”食月的脾气也上来了,截过唐江生的话头,不卑不亢地辩驳道,“小西既是先生的小西,亦是虞山的食月!虞主姐姐这么多年来的教诲,不是让小西在这里做缩头乌龟的!”
唐江生浑身猛地一颤。食月自知失言,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言语。
童言无忌,唐江生气量再小,也不会与食月如何较真。
“你可知百里军此番攻山,其中两个战略目标便是你我二人?我倒尚有自保之力,若你被敌军捉去,届时虞山一众妖修该当如何?是束手就擒,引颈受戮,还是大义灭亲,杀你祭旗?”
不得不说,唐江生思考的重点,永远都是保命为主,保自己的命,保小西的命;而食月则是立场坚定毫不动摇,就思想境界来说,怕是甩了唐江生好几条街。
“先生......”食月向着唐江生恭敬施礼,久久未有起身,“先生说过——生便生得,死便死得。望先生见诸于我。”
“你既执意如此,善。”唐江生舀起竹筒中唯一一个煮熟的汤圆,嚼了几下,盯着食月,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