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就算你能凭空给我变出朵花儿来,我也不去立安殿!我要去军机处!我饿了!”
唐江生态度坚决,根本不吃杨平这套——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并且他和食月可都是百里军的作战目标之一,作什么妖非得送羊入虎口?是活腻了,还是嫌命长?
唐江生将冰棺托于手掌之上,另一只手不断点击着棺面,显得烦不胜烦:“我说你个小东西,先生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你转危为安,可不是为了让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食月埋下小脑袋,收敛刚刚的神色,似乎是在反省,又似乎是在想别的事。
见食月居然就这么安静下来,唐江生忽然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他自我感觉并没有哪里做错了,但心中油然而生的这股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呃......怎么好像变得我在欺负你似的?我说,小西啊——你这个样子,先生我有点害怕。你知道的,先生我胆小如鼠,天上落道雷都能把我给吓得半死,你可别乱来啊!”
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幕的杨平觉得自己大概走错了片场——“一道雷都能吓死你,那你还使‘雷法’?你是食月的奶爸还是什么?心娥都没你这么宠它吧?我瞅你这意思,敢情食月要能变出朵花儿你来是不是就答应了?做人能不能有点原则?知恩图报这样的传统美德被你喂狗了?”
杨平愤愤不平,心中腹诽不断,自堕境界的他此刻修为虚浮,并不想跟唐江生动手掐架,只能一声不吭地与这俩货拉开了些距离,眼神望向立安殿的方向,一脸苦大仇深。
立安殿的方向凝聚的灵力已经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程度——虞山妖修的杀机含而不发,俨然是在蓄势;而卫修军则是守株待兔,显得游刃有余。那片山域中,甚至时不时会有树木蓦地自燃,亦或是冻成冰雕,看上去既有趣,又诡异。
而唐江生与杨平所在的虞主洞府,整个山体已经完全塌陷,到处都是碎石和碎石砸断的树林,泥土掩盖了一切,只剩一片狼藉。
“先生,我似乎记得先前在法阵世界里,你曾想放我和那穿黑袍的家伙单打独斗,好坐收渔利对么?”食月一只手抚在冰棺内部,与唐江生的手掌重合在一起。
“我没有!那不是我!你莫要胡说!”唐江生矢口狡辩,眼神乱闪,心虚之极根本不敢看食月的眼睛。
杨平自然是听见了唐江生的话语,只不过食月并没有与他进行交流,所以他并不清楚唐江生在否认什么。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发现了一处不可思议的地方,简直令他难以置信。
“唐江生,你在和它,神念传音?”杨平满脸狐疑,小心翼翼地跟唐江生求证,似乎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唐江生皱起眉头,警惕地退了两步:“对啊。怎么着?我跟小西唠唠你还不乐意了是吧?”
“你是吃朝天椒长大的?说话不呛声能死?”杨平也是来了火气,张口就是回怼,然后一指冰棺中的食月,略微苦涩地说道,“它连第一次天劫都没有渡过,又拿什么和你神念传音?再者说了,它就真的是那个小不点儿?”
听闻杨平这话,唐江生身体陡然一颤,登时便把冰棺竖起来抓在手中,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盯着食月。
“不是你提醒我还没发现,的确非常可疑。”唐江生的瞳孔显现出别样的神采,像是有两轮法阵在其中朝着不同的方向转动,“明明没有渡过第一次天劫,未凝妖魂却能将妖魂外放,于修真界的常理来说,确实大不相同。”
冰棺中的食月将脑袋转向后方,似乎是不敢直视唐江生的目光,看上去要多可疑有多可疑。
“先生......连先生,都不相信小西吗?”食月的肩膀微微抖动,声线断断续续,一副啜泣的模样。
杨平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双手环抱,逐渐靠近唐江生。而唐江生却是紧咬嘴唇,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那个......小西啊,你把头转过来先,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
唐江生话还没有说完,冰棺中的食月忽然转过头来,双手摆出绿叶的形状,绽放出最为活泼开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