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一死人水嘛!明明自己昨天晚上还喝的那么开心。”唐江生把眼神移往和忻吴声音相反的方向,完美地诠释什么叫做虚心认错,死不悔改,“我就不该给你一瓶,恩将仇报的中山狼。”
“呵。我恩将仇报?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人杀了!”忻吴气的牙痒痒,看那架势,与昨夜的唐江生并无二致,“我说你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竟能惹得荒芜之圈的妖魔对你暗杀至此?”
“荒芜之圈?暗杀?”唐江生心头一凛,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向忻吴,“难道不是我自己差点我把掐死吗?”
“等等等等!什么‘我自己’、‘我’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忻吴被唐江生绕的有点头晕,“你也是可以了,睡觉睡到被人掐住脖子都察觉不了。我看你以后还是别睡了,对你来说那跟寻死没两样。”
唐江生的瞳孔骤然扩大,忻吴的话语明明白白地透露着一个重要的信息——有人要杀他!
“那个梦是真的?没理由啊......以前我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梦境虽然千奇百怪、恐怖狰狞,但梦就是梦,是没有道理干预现实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我被深度催眠,睡梦中用自己的手掐住自己,然后自己把自己扼死!”
唐江生的后背攀上一阵凉意,化作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他的心脏:“忻吴,你凭什么认定杀我的家伙就是来自荒芜之圈的妖魔?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忻吴眼见唐江生好不容易认真起来了,也就不再与他一般见识:“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在你睡着之后,我便在附近寻了一处隐蔽的位置替你站岗放哨。起初我也没有发现有人会对你进行暗杀,那个家伙的隐蔽手段实在是太过高明,竟完美地躲过了我设置的所有防线。但是!它败就败在百密一疏——隐藏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却没有掩藏住它身上双月女神的味道。那是荒芜之圈永夜之风的味道!我死也不会忘记那个味道!”
“然后呢?”唐江生眉头紧皱,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忻吴讲述后续,“你和她交过手了?”
只见忻吴摇了摇头,遗憾地说到:“别说交手,我连暗杀者的一根毛都没看见!在我赶去你那儿之后,它的气息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我连使用灵识进行反溯的机会都没有。然后我就看见你仿佛魔怔了似的躺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懂究竟在说些什么。”
话及此处,忻吴嫌弃地朝雨歇努努嘴,而后继续言到:“我猜你应该是中了某种幻术,但我在这方面的知识几乎没有,可以说是完全地束手无策。没办法,只好把她叫过来。神通术法这一块儿,七十天的造诣还是将就能看的。”
“幻术?有什么幻术是只要狠狠扇我一巴掌就能解除的?”唐江生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口腔,简直火辣辣地疼,“我说雨歇,哭归哭,你倒是从我身上起来啊!我都快被你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言及此处,唐江生还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忻吴在一旁默默注视,眼神里全是对唐江生的鄙夷。
虽然唐江生这招忻吴一眼就看得穿,但对雨歇来说,没有什么比怀中人的安危更值得她关心的了。
“你真的......没事了吗?你不要......再吓我了。”雨歇松开臂弯,与唐江生四目相对,哽咽地诉说着对唐江生的关怀,“我不是故意扇你那一巴掌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扇了。我没想过.....一巴掌.....就能把你扇醒......”
“合着我要是一巴掌没醒你还打算扇好几巴掌?”
唐江生的嘴角微微抽动,不小心引动了脸上的伤势,瞬间疼的他眼冒金星。看来雨歇这一巴掌,是下了重手的。
“幸好我一巴掌就醒了,不然非得给她扇成猪头!”唐江生在心里偷偷庆幸,随即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方手帕,竟是之前的冰蚕玉绢,“妆都哭花了......别动!让我给你擦干净!”
“我不要用这个!一块只有半甲子岁月的破布!”
雨歇扭动着身体想从唐江生身上起开,却被其伸手抓住了一边的肩膀,力不大,却握的很紧。
雨歇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脑袋瓜子记这些比谁都行!”唐江生皱着眉头,专心致志地擦拭着雨歇脸上星星点点的泪痕,当然,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鼻涕,“虽然只有半甲子,但如果我替你擦一千年,不就有一千年岁月的沉淀了么?”
骤然听闻唐江生这话,雨歇惊得美目不眨,俏脸飞上两朵红云,随即低着头独自静静地娇羞。
“不胜凉风,美不胜收。”唐江生轻声呢喃,眼中的迷离之色渐起。
一旁的忻吴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这俩货竟然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是把他当空气啦?还救不救食月了?
“唐江生,我琢磨着你的意思,是让雨歇为你哭泣一千年咯?啧啧啧,你这心也忒狠了一点。”忻吴对此时此刻的暧昧氛围视而不见,不退反进,脱口而出,“雨歇,我给你的刻录灵简,可还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