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后的意义能一样吗?动动脑子。”
刚说完前半句,忻吴瞬间就看见樊染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糟糕,好像说错话了。”
“樊染兄弟!聘礼啊!聘礼!没有聘礼你说个篮子?”反应过来的忻吴,也是及时将场面给圆了回来。
“三小姐千金之躯,你就应该在这樊笼城里单独修筑一座‘摘星映月阁’以供休憩,以此显示你对三小姐的向往之心、珍惜之意、倾慕之情!”
樊染眼神中闪过一道雷火电光,喃喃说到:“忻吴兄弟说的,好像是那么个理儿。我这就回去,同父亲说道说道。”
于是樊染立马起身,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齐涟漪后,便告辞回府了。
看着樊染远去的身影,齐涟漪恶狠狠地瞪了忻吴一眼,随后猛地踢了齐莫与一脚,也回隔壁的房间休息去了,离开的时候还把这个居室的门给踹飞了。
“呃......莫与老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忻吴战战兢兢地问到。
“忻吴兄弟,你方才所说,到底几成是真,几成是假啊?”齐莫与欲哭无泪。
“什么几成真几成假!我那说的就是戏言好吗!”忻吴有点抓狂。
齐莫与朝樊染疾驰的方向努努嘴:“你看那扬起的尘沙,你觉得,樊染有没有把你这戏言当真?要是那‘摘星映月楼’修不起来,这婚约,到底还算不算数啊?”
齐莫与拍了拍忻吴的肩膀,摇摇头:“兄弟啊,你这可是给我们两家,挖了个大坑啊!”
终于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后,忻吴忽然觉得这样的场面仿佛似曾相识,熟悉的就好像自己以前也被这样坑过似的。
就在忻吴琢磨着要不要立刻追上去把樊染叫住的当口,突然!异变横生!
樊笼城所在的这一片沙域猛然间剧烈晃动起来!尘沙翻飞!房屋摇颤!天幕晃动!好像有什么史前巨兽将要苏醒一般!
“齐莫与,快稳住身形!不要升空!齐......”忻吴扭头看向齐莫与,发现他已经跑向了隔壁齐涟漪的房间,身形虽然摇晃,但踏出的脚步却是坚定无匹。
“这家伙,真是把妹妹放在心尖上的啊。算了,这里是樊笼城,少城主又是他的准妹夫,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念及此处,忻吴催动修为,时刻警备着来自周围潜藏的危险。
沙域的震动持续了二十息左右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后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中,仿佛又多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是绿洲!绿洲出现了!”
忽然,居室外传来修士欣喜若狂的声音!这声音包含的信息由于太过劲爆,以致于忻吴刚刚安定下来的心绪瞬间便狂乱躁动起来。
“呼——哈——呼——哈”忻吴深深呼吸,使用着最原始的方法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这也是无天不语教授的应变习惯之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连‘保持冷静’这样如此简单且重要的事都还要依靠修为,那我们修的,就不是自由,而是枷锁了。”
忻吴回想着老师不语的教诲,感受着胸腔内那灵力滋养过的,这荒芜之圈干燥的灵气,不知为何,竟有一种熟悉的甘甜之意。
“忻吴兄弟!你在这儿呢!你没事吧?齐莫与和涟漪呢?”
居室之外,樊染从窗口飞身而入,正正落在忻吴的前方。身上的黑色戎装已经沾上了不少银沙。想来自从这片沙域剧烈晃动伊始,樊染便不管不顾自身的安危,强行折返此处,想要第一时间护得齐莫与和齐涟漪的周全。
“我没事。齐莫与应该在隔壁房间保护三小姐,你快去吧。”忻吴面如水镜,之前贪杯胡闹的神情已经尽数消失,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战备状态。
樊染看着忻吴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又闻到了初次与之剑拔弩张时,忻吴所散发的那股极度危险的气息。
一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息。或者说,威压。
“樊哥哥?樊哥哥!”
“樊染?你怎么在这儿?”
樊染还未从忻吴不经意间散发的威压中缓过神来,一抹艳丽红影便直直地扑入其怀中。
只见樊染一把接住这飞身扑来的可人儿,向后退了半步卸去些许力道,免得这冒冒失失的家伙自己把自己给撞着了。
齐涟漪方才正在房间里生樊染和自家二哥的闷气,并恨不得将信口开河的忻吴给千刀万剐!却在这时,樊笼城猛烈晃动起来。齐涟漪虽然是元丹中期修为,但来到这樊笼城,如今不过是第二次。
第一次由于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又有父母在身边,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刚刚经历的一切,对毫无心理准备的齐涟漪而言,不啻于一场噩梦缠绕。
“哇——!樊哥哥!樊哥哥!”齐涟漪把头埋在樊染的怀里放声大哭!羸弱的肩膀剧烈颤动,根本没有之前扭扭捏捏不敢见人的模样!
樊染微微抱住齐涟漪,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陪着她,安慰她,等着她发泄恐惧害怕,等着她慢慢安定。
齐莫与看着自家小妹这个样子,也是一阵无言。之前他找到齐涟漪时,她只是脸色十分苍白,被吓得说不出话。没想到甫一见到樊染,她的心防竟瞬间崩溃。看来他这个二哥,已经陪不了小妹多长时间了啊。
念及此处,齐莫与不免感到一阵失落,和一点点的欣喜。
而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幕的忻吴,则是无声地说了一声“再见”,随后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房间,仿佛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