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姑娘再次惊呼,伸手要去捞住下落的蜂窝煤,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车板距离地面有一米高,她扶着车板往下跳,蹲在地上看着碎掉的煤渣哽咽起来。
席云飞和王大锤一脸尴尬的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算不算他们俩的错。
似乎自己刚刚要是不好奇停下脚步,小姑娘应该不会受到惊吓,没有受到惊吓,蜂窝煤也不会掉在地上碎掉,蜂窝煤不碎掉,那小姑娘也就不会哭了……
这个逻辑没有错。
席云飞这么想着,出言安慰道:“小妹妹,一颗蜂窝煤而已,没必要哭吧。”
王大锤闻言,伸手拉了拉席云飞的肩膀。
席云飞这句话,明显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做派,哪里是在安慰人啊。
果不其然,那小姑娘抬起脸来,哭红了的双眸,狠狠瞪向席云飞。
她没有反驳或者斥责席云飞的勇气,席云飞的打扮和言行举止,一看就是她惹不起的人物。
瞪了一眼后,心虚的回过头,用小手拨扫着地上的煤渣,那双小手已经被冷风冻僵,手背乌青泛紫,此时被煤渣一染,直接成了黑色的。
她也不怕脏,就那么蹲在地上,将煤渣聚拢成一团,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抹布一样的小手帕,一点点将煤渣放到手帕上包裹起来。
席云飞和王大锤面面相觑,心里的负罪感愈发的沉重了几分。
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又砸碎了,你这个赔钱货就不能让老娘安心一次吗?”
席云飞眉心微蹙,只见一个穿金戴银,身穿皮袄的妇人走了过来。
这人刚刚见过,正是在玄台旁与商会管事交易的美妇人。
她看了一眼席云飞和王大锤,没有放在心上,直接走到马车后面,怒骂那个蹲在地上的小姑娘。
“这个月第几颗了,啊,你当蜂窝煤跟你这个贱货一样不值钱吗,一颗蜂窝煤五文钱,你一天都赚不到这么多,赔钱货,你今天就给老娘饿着肚子吧。”
说着还不解气,伸出脚就要朝小姑娘踢去。
席云飞看不下去了,这老娘们脚上穿的是朔方生产的高跟鞋啊,这一脚下去跟拿坠子扎人有什么区别,急忙上前就要制止。
但他速度根本赶不及,焦急之下开口喊道:“王大锤,打断她的腿。”
席云飞举双手发誓,这真是情急之下喊出来的,他本人并不是一个暴虐的人。
只听‘呯’的一声枪响,在他耳边炸起,虽然带了消音,但这么近的距离,还是让他有些微的耳鸣。
席云飞强忍着不适,看向那个小姑娘:“还好没事。”
但那个小姑娘没事,倒霉的就是那个美妇人了。
只见她瘫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腿不断哀嚎着。
王大锤一枪打中她的小腿,鲜血顺着白皙的脚踝,染湿了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
“救命啊,杀人啦,呜呜,痛,我要死了,救命啊……”
被手枪击中小腿还不至死,疼是肯定疼,这娘们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求救,立刻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就连不远处的琴音都停止了下来。
席云飞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走到那个小姑娘身旁,弯腰牵住她的手。
“你是傻了吗,不知道躲?”
席云飞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帕,朝那个美妇人砸去,煤渣四射飞溅,比刚才更加稀碎了。
“大锤,去查一查这个恶妇是哪个青楼的,就说我要一个交代。”
说着,也不管四周议论纷纷的路人,牵着早已经吓傻了的小姑娘,朝停在客栈门口的老爷车走去。
看到这一幕,一开始还对席云飞指指点点的路人们,瞬间一个个哑口无声。
就连那个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美妇人,也是忘记了疼一般,怨毒的眼神瞬间被惊恐取代。
“黄,黄金老爷车,他,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