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桌子的另一头,一个英俊异常的青年,左手举着酒瓶,右手擎着狼毫,正在宣纸上挥墨。
“霞飞重鬓影,佳人……不行,不行……”
青年右手一挥,宣纸哗啦一声落在地上,旁边伺候的小厮赶紧又铺上一张新的。
青年拿起酒瓶仰头狂饮,忽的双眼一亮吟诵道:“云鬓半边花开去,芙蓉如面柳如眉,哈哈哈,好诗,好诗……”
听得青年这句,旁边几个随从,包括满脸焦急的崔晟都是眼前一亮。
可还不等他们反映,那青年又是一把将宣纸挥开,墨汁也撒了一地。
崔晟急道:“折梅兄这是为何,这句很是精妙啊,为何不继续写下去了?”
青年瞥了他一眼,又是猛灌了一口酒,道:“不好,不好,想不出下半句。”
“这,唉,折梅兄啊,时辰眼看着就快到了,若是再写不出来,恐怕真就要认输了呀,你要的那柄汉剑,恐怕是……”
青年闻言,嘴角微微勾起,而后吐了一口气,喃喃道:“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几年不见,这韦呆子倒也成长了不少,我一时之间竟也写不出比他更好的。”
崔晟闻言,神色大变。
青年无奈的放下狼毫,道:“你还是认输吧,我写不出来,你再找其他人也一样,除非……”
崔晟双眼一亮:“除非什么?”
青年笑着说道:“除非席家二郎当场,若是他在,或许你还有翻盘的可能,可惜啊,如今席韦两家已经联姻,就算他再怎么好说话,你也是请不动他了。”
连素有大唐第一才子之称的欧阳折梅都这般说了,崔晟这下子几乎绝望。
走出包厢,整个人都不好了,脑海里嗡嗡的响着,难道自己真的要输给韦狌牲那个二愣子?
便在这时,楼梯口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跑了过来。
“郎君,郎君!”
崔晟心情不好,沉声喝道:“何事如今惊慌。”
那管事先是一怔,接着神色决绝的走上前,递上一张带着花香的香笺。
“郎君请看,这是方才收到的诗作,小的认为,可堪大用!”
崔晟重重看了他一眼,见这管事犹自保持着动作没退缩,不由得好奇低头看去。
“……这?!”崔晟眼前一亮。
管事见状,心下一喜,道:“这是方才玲珑阁那边送来的,传递的小厮说是那玲珑阁的老鸨代花魁怜花仙子投稿,郎君,小的认为这首诗……可堪大用!”
“玲珑阁?”
崔晟与管事相视一眼,半响后,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只是……
“郎君,那怜花不过一介奴籍贱妓,只要郎君派人去警告一番,想来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戳破,至于那个老鸨,哼哼,不过是个贪财之人,给点好处就行!”
崔晟闻言,紧了紧双手,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管事手里的香笺,沉声道:“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办好了本公子重重有赏,若是稍有差池……”
“小的提头来见!”管事很有眼力劲儿的接了一句。
崔晟满意的点了点头,举起香笺,看着上面娟秀的短短二十个字,竟是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天助我也,真的是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