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往事一幕幕,柳如是忍不住哽咽起来,抽动的喉头带动伤势,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是儿!”
屋外,听到动静的花婶第一个冲了进来。
柳如是艰难的转过头,朝花婶望去,熟悉的脸庞,熟悉的身影,虽然已经近十年没见,但母女之间的那缕亲情却始终牵绊不断。
柳如是伸出绑着绑带的纤细小手,试图挡住自己的视线,她不知道该拿什么去面对这个抛弃过她的女人,心中的恨,肉体的疼痛,都是因为她的不负责,但是见到她那张无比关切的脸。
柳如是哪怕再是掩盖,也掩盖不了自己对母亲的思念,最后只能选择自欺欺人似的不闻不见。
花婶见她如此,以为女儿不想见到自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失落,捂着脸暗自神伤。
刘氏走进来,刚好将母女俩互相逃避的画面看在眼里,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走到花婶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姐姐先回去歇息吧,是儿有我照顾,不会有事儿的。”
花婶转过头来,无助的看向刘氏,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痕,这是不想哭出声音,让女儿听到……苦涩的哽咽道:“我……是儿就拜托妹妹了……”
刘氏见她如此,双眼瞬间泪目,都是有儿女的人,对花婶的遭遇多少有些感同身受,当初席云飞被突厥人抓去当壮丁的时候,她也是如此哭了几天几夜。
“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
······
哒哒哒哒~
朔方东城,城南离孤坊。
几匹高头大马缓缓朝深处前行,路边两侧正在收拾院落的百姓好奇的探头观望。
待看到领头之人的制服后,都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再往马队后方望去,才看到马队竟然拖着一个人,那是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满身鲜血的人儿……被马队用铁链拖着前行。
那人似乎是死了一般,身子划过地面也不见动弹,徒留下一条异常刺眼的血痕,不断朝坊间深处延伸而去……
“那人犯了什么大罪,竟然就这么被拖着走,身上的皮还不得都划破了去。”
“谁知道呢,没准是犯了什么女干淫掳掠的龌龊事儿,活该。”
“啧啧啧,咱朔方东城自从护廷队的人开始巡逻后,已经好久没有出过什么案子了,别说这等龌龊事儿,便是小偷小摸也见不到,没想到竟然还有人顶风作案,呵呵。”
“看他这副惨样子,犯的事儿一定不小,我看八成是惹了内城的哪位大人物。”
“没准,不过,看衣着也不像是突厥蛮子,能让护廷队的人这么干,八成犯的事情不轻。”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上次那几个突厥蛮子也是这么被拖进去的,听说背上的皮都被拖没了,进去之后奄奄一息的,血几乎流干……”
骑在马上的几个人对道路两边的议论声充耳不闻,至于身后那人的身份,倒是让为首的小队长忍不住挺了挺胸膛。
不过片刻,马队在一座阴森潮湿的黑石楼前停下。
石楼的大门由铁栅栏组成,那栅栏的铁条怕是有手臂粗。
轰隆一声响,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