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保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不患贫而患不均,振威副尉的位置只有一个,也是就仅次于我之下的第二人,他们肯定要争!”
凌敬一脸不耐道:“啊,您说说这事,怕这个不高兴,也怕那边也觉得别扭,您这是图什么?”
杨天保抬头看了一眼凌敬,恍然大悟道:“我就把振威副尉的告身压下来,让单道真和薛仁贵全部都担任翊麾副尉,这样两个人都平级,皆大欢喜!”
凌敬冷笑起来:“真搞不懂你到底图什么?将来这个云州府到底是张桐张都尉说的算,还是你杨总管说的算?你不在加一个自己人进去,晚上真睡得着啊。”
杨天保皱眉道:“这不用人不疑嘛。”
凌敬面无表情的嗤笑道:“屁,用人不疑,那和你不防着人是一个意思吗?你用起来放手用,但你该防着得防着呀,你有了一手防备,自然就能什么用人不疑,单道真是你的老兄弟,是自己人,又有本事,但是你不亲近他,天天和薛仁贵搅和在一块,剩下的谁都不看,能行吗?”
当然,这不怪凌敬说话。现在薛仁贵论能力确实是比单道真稍差一些,毕竟杨天保是一个懒散的人,在云州军六七千人的指挥过程中,单道真一直都是杨天保的副手,而薛仁贵则变成杨天保的亲兵队长。
杨天保叹了口气。
当初他自己是老板,掌握着所有的资源,可以随心所欲的安排这些资源,给下属进行物质或者精神上的奖励,现在在朝廷中框架内,他反而有些难以决择。
凌敬望着杨天保笑道:“先不说云州府,就说你的部曲之中,本身成员复杂,有城管派系、有陈园派系,也有马帮派系,更有薛仁贵的龙门派系,现在又有奥斯曼部派系,这帮人堆在一起,彼此能没个争斗啊?不扯你后腿吗?”
杨天保疑惑起来道:“谁行?单道真可行?”
凌敬点点头道:“你和他一起建立城管大队,城管派系像沈从文拿他当自己人,还有陈园系,潘登他们也不排斥他,再说奥斯曼部落,他是你的义弟,他们也不抵触他,虽然说龙门派系魏无忌和薛仁贵纵然不情愿,但是薛仁贵和魏无忌他们资历太浅!”
杨天保有些头疼,就身边这点部曲,还能上演三国狼人杀。
凌敬接着道:“有此次出征的情谊在,就算单道真担任了云州府果毅都尉,云州人也不拿他当外人,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杨天保缓缓点点头道:“我看得出,你对薛仁贵似乎不放心?”
凌敬叹了口气道:“他功夫不错,底子也好,懂兵法,善长与兵卒打成一片,因为他好,才要循序渐进呐,你升的就够快了,在起来一个,剩下的那些还不得炸锅啊!更何况薛瑶是你的小妾,你把薛仁贵的位置抬得太高了,别人还不得说你用人唯亲啊,有薛仁贵挡着,非议呢,就少一点。而且,薛仁贵这个人,你驾驭不住,他的心大着呢,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得你去用他,多看看,听听,学学点这里面的道道。”
杨天保感觉有些无奈的道:“得,明白了。可是不是我说啊,您老啊,老用些帝王心术在这,有意思吗?”
凌敬走到杨天保面前,伸手拿起杨天保桌上的酒囊,提起酒,朝着外面去。
“行了,我走,我走,我不在这里碍眼!不惹人烦!”
杨天保这里也有了主意,他拿起笔在那张振威副尉的告身上写下:授曹州济阴单氏道真者云州府振威副尉,秩从六品下,敕,贞观四年元月初七。”
接着,又拿起笔写下授绛州龙门薛氏礼者云州府翊麾副尉,秩从七品下,敕,贞观四年元月初七!”
“授杭州吴兴沈氏从文者云州府翊麾副尉,秩从七品下,敕,贞观四年元月初七。”
“授梁州兴元周氏普者云州府御侮校尉秩从八品下,敕,贞观四年元月初七。”
……
正如凌敬所料,拿到告身的部曲皆欣喜若狂。
众将士拿到赏赐的财物,率先开始踏上归程。相对来的时候,回去顺利多了。毕竟,他们不用跋山涉水,而是沿着大路浩浩荡荡,朝着云州城进发!
将士们归心似箭,行军速度越走越快,特别是那些云州青壮,用徒步行军的方式,居然可以走出日行百里的速度。
然而,此时将士们可没有少带行礼,哪怕最不济的青壮,至少也在战场上弄上三五张羊皮,或者把突厥的牛皮帐篷割下来,当作战利品。他们每个人的负重怎么也有五六十斤,有的负重七八十斤。
杨天保看着云州城遥遥在望,不禁感叹:“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就在云州城下,杨天保看到人群中两个熟悉的人影,特别是薛瑶的身影,显得异常臃肿。
杨天保再也绷不住了,他跳下雪橇,快步朝着薛瑶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