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衣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将毫毛取出,只能化神识为雾状,将毫毛与周围脑组织隔离,然后压制毫毛的吞噬,使之不能作乱。
即便如此,也足够屈世龙醒来。
屈世龙看到自己居然躺在刘白衣的怀里,想要站起身,只是,刚一站起,发现自己的左腿已经失去支撑功能,便倾斜倒地,斜瘫,气喘吁吁。
一根毫毛,令他失去了左侧肢体的行动能力。
不死已是万幸!
屈世龙心如刀割,一瞬间的变故,令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他失去了一切!
屈世龙憎恨,眼前这个风度俨然的读书人是罪魁祸首,但是,一切的祸根难道不是自己?
自从胡影儿仙子面容出现在自己的床榻前,一切都已经注定。
那个在榻上极尽逢迎的无骨美人,那个温婉和顺的谪仙子,那个让自己忘了所有烦恼的贤惠妻子,逐渐消磨了自己的一切意志,甚至忘了还有国还有家!
国师的出现也是爱妃介绍来的天外仙人,自从国师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上,桓楚国的朝政就开始远离自己,朝臣们从最初的的抵触抗拒,到最后的噤若寒蝉,几年时间,自己的这个皇帝仅仅成了朝会的主持人。
再然后是自己身边人陆续离奇死去,皇后虽然有些戾气,但是,有足够的大局观,作为后宫之主,虽然看不惯皇帝留恋胡影儿的床榻,但是,也只是提醒,虽然也骂过几次胡影儿狐媚,但是,并没有做过过格的事情,甚至拒绝了一些忠义之臣要清君侧的提议。
但是,皇后死了,中和宫那张被皇帝远离很久的床上,躺着那个眼角有丝丝皱纹的美人,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太医馆的太医不可思议,皇后体内没有一丝血液!连脑壳都是空的。
爱妃胡影儿安慰哭泣快要晕厥的皇帝,目中含泪,而且,跪在皇后踏前良久,跪了足足三日三夜,甚至为此耽误了皇后凤体的成殓。
国师亲自主持的国葬,极尽隆重。并且亲选了墓址,做了一场法事,据说当天桓楚国天人感应,下了几天的雨。
屈世龙此刻再想起这些事情,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一直一直被人玩弄的傻子。
胡影儿充满爱意的说自己是傻子,说的话是真的,那句很爱自己的话是不是也是真的?
如今自己成了残废,身边人都已经远去了,大半国土已经不属于自己,而眼前这个白衣年轻人掌控了一切,自己是不是该死了?
但是,看样子是这个仇人救了自己,他又有什么诡计?
刘白衣的情报中这个皇帝是一个残暴无德的皇帝,胡影儿和国师都是妖人。但是,这一战过后,他对情报有些不满,屈世龙并非残暴,胡影儿也并非祸乱君心的狐媚子,国师的暴虐比情报上说的严重得多!
所以,刘白衣经过一番权衡,决定救下屈世龙,并且让他振作起来,屈氏皇朝暂时还得继续下去。
刘白衣说道:“你还是皇上,桓楚国还需要你,那半个国土也都是桓楚国的,所以,你要振作。今天的事情是大不幸,但是,反过来也是好事,国师是赤狐妖魔,他暴露了他的本来面目,经过这场变乱桓楚国又重新回到了你的手中,所以,要想开!”
屈世龙苦笑:“我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经过这场变故,朝臣们怎么想?”,屈世龙看了看刘白衣,道:“你想要什么,现在机会这么好,那把椅子你直接坐上去好了,何苦惺惺作态?”
刘白衣道:“星主也就是天下择天阁阁主龙择天快要来了,你的伤他能治,所以不要灰心,还有,”。刘白衣叹了口气,道:“我并非你的仇人,相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桓楚国这些年最起码有一半国土是安定的,那是择天阁带来的安定,并且周边虎视眈眈的邻国这几年并没有因为桓楚国内乱而犯边,你若是还稍稍明白事理,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我是想让桓楚国换个皇帝,皇朝换个姓氏,但是,今天的一切让我改变了主意,所以,你尽管放心做好你的皇帝,我要的并不是你想保住的一切,相反,你想保住的一切我还要帮助你保住,前提是,芦荻洲这块土地上,三十个皇朝之上是我择天阁,择天阁保护芦荻洲所有子民,包括你们的朝廷!”
宫殿外的广场上,有大臣终于鼓足勇气,跪倒一片,众臣痛哭流涕,大学士丰淇雍哭道:“臣等理解皇上的苦楚,这一场变故我等看得真切,刘阁主是为国为民除害,说是我桓楚国的守护神一点也不过。所以,臣恳请皇上不要心灰意冷,振作起来,有择天阁相助,桓楚国一定会好起来,请皇上坐镇龙庭,臣等肝脑涂地,为国为民,让桓楚国再度振兴繁荣富强!”
群臣高呼:“请皇上坐镇龙庭,臣等定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屈世龙终于站起身,随然一支腿有些僵硬,不受支配,但是,仍然倔强的站起身,尽量停止身躯,道:“朕有罪,有罪于天下,有罪于祖宗,有罪于百姓,但是,朕不诿过,朕以赎罪之心面对天下黎民,余生赎罪,报答苍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高呼,那个曾经站在云端的皇帝又回来了!
刘白衣欣慰的微笑。
屈世龙微微向刘白衣拱手:“即日起,桓楚国归顺择天阁,并从此听从号令,唯命是从!”
刘白衣道:“择天阁不要傀儡,也不会让你们当傀儡,桓楚国还是桓楚国,只要让一国之地民生安泰,择天阁绝不插手俗物,绝不干涉朝政!”
屈世龙一挥手,道:“众爱卿,奉天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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