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刀客罗义先带二人进府,与守卫打了招呼,便带二人七拐八折专捡僻静无人的小路行走,鬼鬼祟祟一般穿过前大院,又过了几道院才进入一处后宅,后宅院落很大,西南角有一溜马舍,食槽有百十之多,而其余房间皆为下人居所,人满为患g。
有人打招呼,恭敬牵过追风,向马舍那边牵引,有人疑惑的看着那个时刻不安分的黑驴,又看了看龙择天心儿二人,倒是没敢打听,牵过驴也奔那马舍去了!
黑驴兴奋的“昂昂昂”了几声,所有马匹都愣头愣脑的看着极为兴奋颠颠哒哒而来的黑驴,有不解,也有些许恐慌。
罗义先叫来一位管事,说道:“这二位是我从忻州带来,男人以后就主管马厩,女人就到厨堂去,住处安排在西跨院的兵士坊!”
管事有些奇怪,但是终于还是不敢问,带着龙择天和心儿各处转了转熟悉环境。管事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者,说是老者其实岁数也不大,四十多岁,只不过脸上皱纹多些,面目稍黑,便有了上了岁数的感觉。好在管事是个老好人,并非大家族管事那般盛气凌人,面色和言辞都比较和蔼,一路转悠一路介绍,便把马厩的工作和厨堂的工作交代清楚。然后对龙择天说道:“住处那边我就不带你去了,自有人带你们过去,记住,那便是兵士宿舍,我不知罗门房为何将你们安排在那边,但是,我告诉你们,那边的住处条件比这边好一些,只是规矩也多,还有就是那些当兵的长官不太好伺候,可不要惹急了他们,少看少说话是宗旨,不然,会有麻烦。”
龙择天感谢了管事,管事叫过一个半大小子,说道:“小五,你带他们去兵士坊那边看看,挑一间里那些长官远一点的偏僻屋子,找几个人收拾收拾,缺少被褥的话就到浣衣坊拿两件。”
叫小五的半大小子应了一声,叫上龙择天和心儿,去西跨院。小五带着二人钻过高墙拱门,沿墙根的林荫路走,便到了一处存放各种兵器的房子,打开一间屋子,倒是没有兵器,但是也没有任何别的物件,空空荡荡的。小五说道:“这间屋子本来也是有人的,看管兵器,只是那人已走,从此没了人,被褥也被烧了,不要怕不吉利,屋子还是很干净的,不过需要添置一些家具也就是了,我这就去办。吃饭就在东院的大堂,我们这些下人都在那里用饭。”
小五叮嘱了很多,便告辞,说是要尽快将物资置办的齐全些。心儿看看龙择天,无声的笑了笑,龙择天道:“是不是感到委屈?”
心儿摇头,轻声道:“你我都没那么娇气,哪怕是做最普通的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不和我说。”
龙择天抚摸了心儿的秀发,说道:“你知道我的孩子和我兄弟的那些孩子都曾被我灌注大道之法,每个人体内都有我的混沌紫气,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在千里内发现他们的气息,而我越来越确定,建丽那孩子就在这座都城,我之所以不直接去寻找,是为了防止意外,怕给孩子带来麻烦。还有,太岳国虽然是世俗之国,但是疆域广袤,底蕴深厚,我不知道这个世俗国家与天外来客是否有关系,我想看看,看看这个国家到底有什么我们有兴趣的东西。”
心儿笑道:“但是,仅是一个西城提督官小了些,你能打听到什么?”
龙择天道:“一个上进或者说不甘于环境的人会想办法找到自己上进的路线,特别是那些能看到希望的人,他们的身上都有无数根线向四外散射,牵一发动全身就是这个意思。提督这个官不大不小,往上能进内阁六部,往下则泯然众人,只要往上看到一点希望,他们就会竭尽全力。无论是表现才能还是疏通关系,他们走的路要比官至高位的那些人还要多。心儿你看着,用不了几天,我们就会在这小小的提督府得到不少我们需要的消息。”
......
罗义先被提督大人叫道了密室,这位表面上是兵士坊门房的小官,可是提督大人的心腹,修为不俗武力超群,被派到兵士坊专门监视将官们的一言一行,听听这些有些桀骜的将官平时都说些什么,从不经意的言辞中分析出这些将官对提督大人的忠心如何。正因为是心腹,一些密探的活也就承担了不少,比如这一次单人独骑去忻州城就是打探一些秘密的事情。
忻州城的总兵何立本是兵部尚书的亲信,而兵部尚书卫幌又是杨滚提督的顶头上司,但是,尚书大人似乎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这位提督一眼,这让提督大人心里发慌,便是再努力,只要这位尚书大人在位一天,自己就绝望一天。所以,杨滚明面上对尚书大人一直伏低做小,唯唯诺诺,背地里却一直搜集尚书大人的黑材料,以图有一天,一举搬倒这座拦在自己面前的大山。
去忻州城就是搜集忻州总兵何立本与神都山择天阁私通的证据,皇帝陛下虽然一直以择天阁是疥癣之疾为由并没有把择天阁那一点星火当回事,但是,乱党作乱终归是任何一个朝廷所不能容忍的,早晚有那么一天,皇帝龙颜震怒发兵征讨,那么那个时候将这些证据端出来,无论是何立本还是那位尚书大人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罗义先将所见所闻向提督大人讲了一遍,特意提到,神都山择天阁与忻州城有经商往来,而且择天阁的银子雄厚,为了打通忻州这条路花了不少钱,何立本得了很多好处,证人证据都有,何立本手下的粮草官与罗义先交好,账本在他那儿,而且在万两白银的攻势下,粮草官将账本复制了一份交给了罗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