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不对。
擂台上。
方碧琦居然仆地装死,偷偷缓了口气,一只手鬼鬼祟祟地往嘴里塞了什么药丸子,竟然又窜了起来。
一把将长剑卷在手中。
乌着脸,绿着眼眶,恐怖地狂笑道:“任你千般计,本仙子仍有定海的针。”
“不过区区小把戏罢了,又能奈我何?”
哪知她这话说得太早。
紫月小丫头两眼一瞪,猛然高抬腿,一个大劈叉。
右腿在前,脚底“嗤嗤”数声。
不知什么东西好似一篷蜜蜂炸了窝,遽然飞起。
“扑扑扑!”
方碧琦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小女孩,到此时居然还有后招。
这一下始料未及,躲之未逮,身上手上脸上、鼻子上,插满了细细的小针。
黑沉沉的细针闪着乌光,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凉。
方碧琦大惊失色,气急败坏之极。
破口大骂道:“你大爷的,这世间,手中弩常见,何曾见过脚底弩?”
“你、你、你这也太卑鄙了!”
紫月收腿,微笑说道:“师兄秘制暗器:脚底抹油弩。”
“这驽藏得隐秘,杀人不眨眼,主要成分是老鼠尿,又还专门涂抹了十香软仙散。”
“正是偷袭暗杀的好帮手,让大言炎炎之辈防不胜防的不二神器。”
“你若这次还不倒下,我立即弃暗投明,就此认输,飘然下台。“
“从此再也不跟我师兄,学他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
她一言既毕,方碧琦脸现惊恐,强撑着说道:“这简直、是可忍,熟不可……哇呀!”
“扑通”一声,终于依言倒地,再也不能动弹。
直到此时,许多人才明白过来:这小丫头片子,每每发了暗器之后,总是胡绉一气,大言不惭。
甚至连暗器的成分、毒性和功效这样的秘辛都和盘托出。
原来,她可没安什么好心,也不是为了打什么广告。
她这是要刺激、吓唬和麻痹敌人,拖延时间,等待毒性发作啊。
如此连环计,套中套,那可真的是不得不叫人惊呼:佩服啊佩服!
而又有许多人,连同中山派在一边旁观的同伙,和一些走狗爪牙在内,不由人人“义愤填膺”。
却又目瞪口呆:这都是…她师兄自创的手段?
这脚底抹油弩,上面抹的所谓的油,就是…就是老鼠尿?
她师兄…嘿嘿,北山派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无耻之尤?
简直闻所未闻,惊天下之大奇!
如果有机会,像这样深藏不露的卑鄙小人……那可必须,幸会幸会一番才是啊。
台下几个穿中山派服饰的女子,终于忍不住发作。
愤怒地骂道:“见过无数不要脸的,没见到这么下流的,没的丢了北山派侠骨清风的脸面!”
“连蛤蟆汁,老鼠尿都用上了,这样的恶心人,还不是下三滥?”
“哼,哼哼!”
抢身上台,一把拖了方碧琦,忙不迭掐人中、拍胸口,喷口水、施银针抢救。
连赵小白都禁不住在想:是不是该拨打120?哦不对,这世界可没有……
灵识中有一道二道三道……无数道微光闪过。
赵小白知道,承蒙小师妹刚才在台上不断打广告,这下自己算是被人惦记了。
可不管怎么说,小师妹心领神会,学以致用,表现得很好。
这一下赢了强敌,实在可喜可贺。
虽然,这手段嘛……搁门派来说那可就有待商榷。
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看?
手里扶着蹦蹦跳跳下台的小师妹,连连说了些鼓励的话,便抬头朝主看台望去。
却没有看到师父他老人家。
他原本坐的那个位置,被一伙人花团锦簇似地围住了,一个个的打恭作揖不止,似乎正在可着劲儿恭维贺喜。
仔细听了听,里面有一道谦虚而又委婉的声音,连连说着什么“诸位谬赞了,贫道愧不敢当”之类的话。
客气中压抑着喜悦,平静中带着一丝颤音。
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又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