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铨鹰眉鹤喙一脸的恶相,手中链子镖银光闪动,神龙摆尾,镖头犹似吐芯毒蛇一般,向存义的头上打去。存义俯身下避的同时,左脚向前一探,双拳暗蓄劲力,在两肋间兜拢回转,然后平推出去。一招怪鸟搜云,正中冯铨肋骨。冯铨瘫坐在地,脸上因为郁气填胸而变的青紫起来。众锦衣卫弃了于三,回身反扑周飞。周飞鹰翔鱼跃飞身将迎上前来的两名锦衣卫踢倒。又有两名锦衣卫趁周飞“立足未稳”之际,使出劈波斩浪,一前一后,挥刀向他扎了过来。周飞鹞子翻身,
闪到两人身后,双臂犹如盘龙卷云,向二人的脖子上一拢,将他们头撞在了一起。
二人拳打脚踢,对付锦衣卫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冯铨见势头不对,带着锦衣卫们夹着尾巴溜之大吉。陈天霸三人迎上前来,向存义和周飞抱拳施礼,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二人摆了摆手,告诉陈天霸不必客气。
于三身中数刀,马万里将他搀扶过来,陈天霸看他满脸血污尘垢,身上血肉翻飞,境况惨不忍睹。陈天霸连连叹息,对马万里说道:“义弟,贤侄的伤势颇重,倘若不能止住流血,难免有性命之忧啊。可惜你我又不曾带有止血伤药,这可如何是好?”
存义走上前来说道:“让我来看看他的伤势。”说罢,存义走到于三的面前,伸手为他把了把脉。他说道:“这位仁兄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脉象虚浮中气孱弱,我先封住其魂门、意舍,两大穴道,以止住流血,再敷上疗伤药粉,最后以真气贯入百会,他的性命应该无碍了。”
陈天霸和马万里齐声说道:“有劳少侠了。”存义为于三止住流血后,将七瓣花药丸碾成粉末,敷在他的伤口之上,最后以赤阳真气贯入于三的百会穴。三人屏息凝神,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唯有“怦怦”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于三渐渐醒转过来。马万里欣喜不已,又连连向存义表示感谢。陈天霸见存义和周飞年纪尚轻,可是武功却非比寻常,他细问了二人师承何派,家世出身。二人俱实相告,陈天霸听了大为惊讶,他对存义说道:“我看少侠英伟不凡,原来是忠义杨公的后人,今天相见,真是三生有幸。”马万里插言说道:“杨公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为人志虑忠纯,却遭到奸贼魏忠贤的迫害惨死狱中。想来真是令人痛心。”
存义对陈天霸说道:“原来二位前辈与家父是故友,晚辈在此有礼了。”陈天霸和马万里面带窘色,他们告诉存义,自己都是绿林中人,
哪里配得上与杨公成为朋友。存义听了说道:“二位前辈能坦诚相告,想来也是性情中人。身在绿林未必是坏人,时运所迫也是出于无奈。一个人的善恶并不在于他身处的环境,而在于其内心。”
存义的一番话触动了陈天霸的神思,他仰天怅望,嘴里不停的叹息。少年时他也有闻鸡起舞,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的雄心壮志。可是恶霸成贵不仅伪造田契侵吞了他的家产,更勾结知县吴池将他的母亲关入大牢。其母不堪受辱,在狱中撞墙死了。陈天霸从此流落他乡,跟着卖艺人杜五学得一身的本事,后来在这伏牛山落草为寇。
听了他的伤心往事,在场众人无不动容。马万里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大哥,都是那些祸国殃民的贼臣赃官使我们无家可归,而魏忠贤就是那首恶元凶。”
陈天霸抑止悲戚,将自己山寨被烧如何被烧的原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存义和周飞。他们二人听了之后,才知道锦衣卫是来杀人灭口的。万幸的是存义救了他们的性命,可是密信的原件还在田尔耕的手里。徐御史已被判了斩刑,魏忠贤一定会指使田尔耕将密信毁掉。知情人悉数被杀,又没有实物指证,老贼魏忠贤又可以高枕无忧了。
存义告诉陈天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魏忠贤一定会有罪行昭揭的一天,眼前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落脚安身的之处。周飞本打算带他们到效外茅舍暂住一晚,可是他转身看了一眼存义,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到周飞面露难色,存义询问道:“兄长,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周飞告诉存义,弟媳在林郊小屋,所以不能带着他们三人去。陈天霸知情识趣,对周飞说道:“你只管将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待贤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还要另寻容身的地方。”
存义和周飞将他们带到林郊茅屋附近,陈天霸看到此处空旷开阔,
劈了几根树木搭起一个简易棚子,又找来些细软干草,将于三安置在里面。住所布置妥当,他便和周飞到山中猎捕野味。马万里留下照顾于三,存义回到小屋去见玉凤了。
待日色西沉,周飞和陈天霸手拎野兔山鸡,一脸欢喜的回来了。玉凤帮忙将野兔山鸡扒皮洗净,周飞支起烤架,将野味放在火上烘烤。不久喷香的肉味缭绕飞升,引得众人食欲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