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凉刚训练完天枢的精锐,挽着大氅进来:“主子?”

萧弈把那几递给她,气定神闲:“沈议绝送你的,说是将来你生产时用得着。”

寒烟凉:“……”

沈议绝:“……”

顾崇山:“呵。”

沈议绝面色惨白:“晓晓,你听我解释——”

“滚!”

寒烟凉把三砸沈议绝脑袋上,转身就走。

沈议绝慌忙追出去:“晓晓——”

顾崇山拾起那几,略微翻了翻,眸色深了许多:“她最是娇气,这种疼,恐怕受不了。”

他仅仅是看着图册,就已经受不了。

他沉默地放下几,转身离开楼阁。

萧弈批了几本公文。

鬼使神差的,他望向那几。

他迟疑着翻开其中一本。

越看,越是胆战心惊。

……

因为抱着找到奸细名单再进行战争的心思,萧弈连挂了两个月的免战牌。

春夏之交,江左榴花次第盛放。

今日微风和煦阳光温暖,南宝衣卧在屋檐下的青木小榻上,手捧一卷《诗经》,认真地小声诵读。

已经九个多月的身子了,少女深青色的襦裙宽松柔软,被风撩动,裙裾扬起,勾勒出圆润饱满的孕肚,因为这几个月养得好,她容色洁白娇美,像是皎洁无瑕的东珠,眉目间都是照人的光彩。

尉迟靠在廊柱上,听了半个时辰的诗朗诵,好奇:“这样的胎教,真的有用嘛?”

南宝衣翻了一页书,小脸正儿八经:“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听嬷嬷们说,应该是有用的。希望宝宝博学多才,更像二哥哥一些,千万不要像我爹爹不学无术——”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书突然掉落在地。

她扶住孕肚,紧紧蹙着眉尖,神情复杂地望向尉迟。

尉迟愣了愣,惊恐地吞咽口水:“难道,难道——”

“扶我!”

尉迟满头大汗,连忙冲上前要扶她。

还没碰到少女,却有破风声骤然传来!

容色昳丽的男人风尘仆仆赶来,将少女拦腰抱起,径直往厢房大步走去。

南宝衣喘得厉害。

她抬起眼睫,男人的下颌线条漂亮流畅,薄唇紧紧抿成了直线。

她万万没想到萧弈会突然出现,鼻尖一酸,立刻哭了:“二哥哥……我害怕……”

萧弈亲亲她的唇,嗓音低哑而沉稳:“我陪着你。”

他算着日子,猜测南娇娇在这几日就要生产,因此提前赶来,没想到竟然正好撞上。

将小姑娘抱到床上,他转身要走。

南宝衣哭成一团,急忙拽住他的袖角,哽咽不能语:“二哥哥别走……”

萧弈握住小姑娘的手,安抚道:“我去找稳婆,娇娇别怕。”

他踏出门槛,却见尉迟呆愣愣地站在院子里。

他沉声:“你请的稳婆呢?”

尉迟回过神。

他想着刚刚萧弈抱走宝衣妹妹的情景,胸腔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轻声道:“已经叫丫鬟去找了,马上就到。你,你闯进尉迟府,就不怕被人发现?”

萧弈神情冷淡:“只要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尉迟紧了紧双手,没接话。

丫鬟很快领着稳婆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