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么做呢?”赵忠问道,“新君即位,还需要董太后决定,她可是十分喜爱协皇子的,她肯定不会同意让辩皇子继位的。”
“那就不需要董太后的同意。”张让笑得有些阴恻。“只要我等将印玺、冠冕给辩皇子穿上,然后让他直接坐到殿上,接受朝臣参拜即可。
只要这君臣名分一定下来,就算董太后想反对,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张让说完,便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床榻。那里躺着的是已经死去的灵帝,而他的腰间还系着代表了天子权柄的行玺,以及世代传承的传国玉玺。
张让走了过去,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恭敬顺从,在他眼里面前的不过是个死人罢了。
他解下了行玺与传国玉玺,对众人说道“我们走,去找辩皇子。”
大殿上,那些反对何进的朝臣们,并没有因为何进的恐吓而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激烈的与何进及其挡党羽争辩。
站队是极为严肃的事情,要么不选,一旦选择了一方,那就被打上了标签,不是想摘就能摘下来的。
那些支持刘协的大臣已经被认定是刘协的人,此刻就算放弃,到头来还是会被清算,就索性与何进抗争到底。
何进现在也是进退两难,他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些朝臣全都带走,这样肯定会让自己众叛亲离的。
可是若还是由着他们这样闹下去,到时候真的让董太后过来裁定的话,那外甥肯定就没有机会了,自己这辈子也就与荣华富贵说再会了。
“新君临朝,众卿跪拜!”一声响亮的叫声,在大殿上回荡起来。
众臣向着大殿门口望去,只见局促不安的刘辩,身穿冕服,腰系印玺,在张让等宦官的簇拥下,走进殿内。何进看着这一幕,心中火冒三丈。
先帝死后,这些宦官无权无势,正好可以被自己清除,以赢得天下士人的拥护。可是没想到,这些阉竖为了活命,居然敢打自己外甥的主意,简直是罪该万死!
这时,站在何进旁边,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相貌伟岸不凡的男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大将军,现在正是一个好时机啊。新君即位,还不快行礼参拜。”
“本初,你何出此言呢?”何进不解。
伟岸男子正是袁绍,黄巾之乱时就从家中被何进征辟为官了。
“大将军,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确定君臣名分,只要新君接受了大臣的朝拜,那就算是董太后反对也于事无补了。”
何进突然醒悟,对啊,先不用去管那些宦官,只要先将外甥的名分确定下来,到时候要杀这些宦官,就只是皇帝一个口谕的事情。
等刘辩坐到皇位上之后,何进率先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袁绍,然后所有支持刘辩的大臣全都跪了下来,山呼万岁。
而其他支持刘协的大臣此刻手足无措,惊慌不已,他们没想到宦官居然会帮着何进,来了一个先斩后奏。
一些大臣见事不可为,也跟着跪了下来,参拜新君。结果就剩下几个顽固的大臣,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到这一幕,何进比刚刚表现的更有威势了,脸上露出来残忍的笑容“不拜新君,看来你们果真是想做乱臣贼子了,请陛下治罪!”
生性懦弱的刘辩还是头一次面对如此多的人,心中慌乱拿不定主意。他边上的张让适时地提醒了一下“陛下只需说全凭大将军做主即可。”
刘辩顿时像有了主意一样,而且他看到了自己的舅舅,安心了不少“全凭大将军做主。”
张让把这当做向何进示好的举动,可是何进看到张让与皇帝外甥如此亲密,心中怨恨不已,打定主意必要除尽宦官。
“臣遵旨。”然后何进转身大喊,“来人,将这几个乱臣贼子免去官职,押入廷尉大牢!”
看着这些反对的大臣不是接受了现实,就是被带走了,何进顿时有了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第二天的朝会上,刘辩封生母何皇后为皇太后,其弟刘协为陈留王,而后让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同录尚书事,最后大赦天下。
等消息传到董卓手里时,他正好在自己任职过的河东郡。
他的身边站了一个士人,虽然长得相貌端正,但却总给人一种阴毒的感觉。
这个士子名叫李儒。他是董卓刚到河东时所收的幕僚。
“主公,先帝早崩,新君年幼,洛阳皇宫或许会有事变,我们不如先不去并州,在此静观其变。”李儒知道消息后,对董卓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