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远处有一处水湖。
马文龙将腰间长刀解下,以刀作杖,缓缓的挪动着。终于走到湖水边,他又缓缓坐下。如此身体想抓住一条鱼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他只有迅速恢复内力。
又过了一会儿,马文龙已有了一点力气,只是全身似乎还不太灵便。
坐在地上,他静望着湖水波光粼粼,似乎正在在月下调皮着。
思绪长伸,今日遇见的阿七阿八他确实是认得的,二人上前时,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以前,他甚至不敢动弹,尽力的想着,想重回曾经的美好,只是一切都已太迟。虽然这二人并非易容,但是他感觉到这二人隐藏的杀气。
虽然不解、悲伤、孤独,他也没有丝毫动摇。
在他死之前,要他命的人,都该死!
这并非带着憎恨,可以说马文龙杀每一个人的时候都没有带着任何情感。但又似乎将这沉重的哀伤深埋心底,所以看上去马文龙杀人就如同割草一般。只是这积压后的爆发已经将他折磨的不成人形。
马文龙活动了身子,肚子不再疼痛,因饥饿的疼痛早已消失。他动了动舌头,这才感觉到了口中喉中的泥土和碎草,他尽力的含出口水,将杂物吐出,却吐得并不干净。
他又走到水边,洗了洗手,掬起一抔水漱了漱口,又在一旁掬起一抔,尽力的喝下。
他很渴!但是他并不渴求,因为他坚强的神经足以让他如同机械般生活,如孤狼般警惕。一抔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继续喝,一连喝了十几抔,走起路来似乎都能听见肚子在噜噜的响着。
马文龙似乎有了些力气,身体也好使多了,看了看周围,发现不远处的一根长木,他走了过去,树枝有些腐烂。
马文龙并不在意,将长木轻抖,八尺长的树枝便如同长枪一般被马文龙刺入水中。感觉到夜光不甚明了,但是马文龙却有一双夜眼,将周围一切都看的十分清晰。他能看到树枝插中一条大鱼,也能感觉到水中阻塞。
又一抖,便见一条二尺长的鱼带着血水飞出。看见血水,马文龙似乎肚子又在抽搐。鱼落在地上,还在奋力的跳动着,马文龙也站在原处,努力将自己的反胃压制住。
眼见着大鱼就要入水,马文龙瞬间上前,将鱼头锁住,自己抽痛的腹部也压制下来。
马文龙不会生火,所以他这几日吃的都是生的,或者在店中买些吃的。但是他光顾的店几乎都是一处断头台,不是断他的头,就是断别人的头!
马文龙捡起边上一块石头,对着鱼头狠狠砸下,大鱼终于停止了跳动。左手自腰边取出长刀,右手握住刀柄,马文龙尽力抽出,长刀寒冷的光芒在月光下闪动,似乎要与日月争辉。马文龙将长刀对准,除下鱼鳞和鱼腹中之物。将长刀轻挥,刀上杂物竟被挥出,显然这是柄好刀。
只不过,这不只是柄好刀而已。
收起长刀,马文龙在水边清洗一会儿,便张口撕扯鱼肉,幸而鱼刺粗壮,都被马文龙一一剥落。
马文龙虽然看似吃的缓慢,却不到片刻便将这头大鱼吃的干干净净。
只是此时,马文龙又开始反胃,抑制不住,倒地,呕吐。
便将方才所吃几乎吐尽。
看着一地青白。马文龙无可奈何,好在这不自觉的呕吐来得快去得更快,马文龙只好重新再抓一条。
如此反复,抓了四五条鱼,马文龙才稍微垫了垫肚子。
坐到一边,他仔细想着,自己似乎是每次吃了生肉才会呕吐,如果是熟的呢?
马文龙不知道,他没有火石,没有火折子,他更不会生火。
想到此处,马文龙心中念着,要想办法弄点火种。
只是马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此时又暗淡下来,似又结成寒冰,透着砭人肌骨的寒冷。
马文龙跃入水中,将自己浸湿,清洗着黑衣和身子,湖水清凉,滋润着这枯朽少年。只是不到一刻,马文龙已然跃出,不再接受柔情的月湖。
风轻轻拍来,树影摇动,湖面泛起无数涟漪,月在湖面跳动。
马文龙却站立原处,动也未动,就如一棵孤松一般,屹立不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