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管事妈妈进来禀告,“衙门里有人来了。”
乔文景手指用力立即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折成两段,转过头看一眼乔月婵,这才捏紧拳头从屋子里走出去。
乔文景一路来到前院的堂屋,葛世通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他。
“乔大人家的茶很好喝。”葛世通称赞着手里的茶。
乔文景一脸笑容,“葛兄喜欢,我让人奉上几盒。”
葛世通忙摇头,“您的茶我可不敢收,”说着站起身,“乔大人您听过什么叫熬鹰吗?”
熬鹰?是训猎鹰的一种方法,异人拿来进献给京中的达官显贵。
“鹰是猛禽尚经不起几日不日不夜地煎熬,更别提乔大人府上的下人,早就将王振廷的事供认的清清楚楚,我将折子也早就递给了圣上,圣上一直让乔大人审王振廷是为何?乔大人还不明白?”
葛世通说着站起身来整理袖子。
“皇上是看在乔大人多年劳苦功高,想要乔大人自拟请罪折,而不是等到现在,”葛世通说着抬起眼睛,“等到王振廷耐不住告发乔大人,现在乔大人就只能等着朝廷如何给乔大人定罪。”
葛世通的话说的抑扬顿挫,尤其是最后两句盯着乔文景的眼睛,目光十分的愉快,在乔文景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葛世通拿起茶来喝,仿佛依依不舍地细品,然后爽快地说出两个字,“好茶。”
乔文景怔愣在那里。
“老爷,老爷。”
葛世通还没有离开,乔府的下人就惊呼着来禀告,“老爷,夫人晕过去了……”
葛世通扬起眉毛,向乔文景告辞,“乔大人繁忙,本官就不叨扰了。”
……
乔月婵不止是觉得胳膊疼痛,看着母亲上翻的眼睛,忽然之间没有了气息的模样,她忽然害怕起来,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她忽然想到连着发丧的杨家。
当时她们看杨家的笑话,看着一个个噩耗接踵而至,将整个杨家打的灰飞烟灭,现在乔家也在接二连三地出事。
乔月婵开始有些后悔,不应该让桂儿干娘去做事,她并不知晓外面那些人如此不好控制,并不是用银钱就能打发。
为什么会这样。
短短的时间里,所有一切都和她预想的结果相背而驰。
杨氏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竟然能做到这些。
……
青楼的女子将各自的胭脂摆满了乔家,却因要付给保合堂诊金,将银钱投在装满清水的铜盆中。
同是一个人却有了不相同的举动。
忽然之间整个京城都知晓乔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暗中的算计永远都见不得光,倒是保合堂,越来越多的人上门求杨梅疮的药方,那些得了杨大小姐指点的药铺也觉得该做点什么回报杨大小姐。
张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里握着张家的一张单方走进保合堂。
杨茉正教徒弟们基本的叩诊方法,停下来看向张琰,“是有病患回来看诊了?”
张琰摇了摇头,圆圆的脸上有一丝局促,然后将手里的方子递给杨茉,“杨大小姐,只是我们张家的一张单方,杨大小姐教了我杨梅疮的治法……我就……”
张琰将家中传下来的秘方给她看,杨茉刚要拒绝。
张琰立即道:“有这样的说法,俗称的规矩,学了别人的单方,就要用自己的来换,一直都是这样,若是我们张家没有就罢了,既然有,我……我就觉得应该给大小姐看看,也是我们的心意。”
主动拿出自家的单方来换,也是一种敬意。
杨茉只好收下,“我会自己看,不会外传。”她知道这些规矩,单方她可以借用,但是不能作为自己的东西外传。
张琰颌首,告辞出去。
杨茉正要接着讲课,又有下人来道:“程家药铺的东家来了。”
一张张的单方摆在杨茉桌上。
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药铺里的医生和郎中都停下手里的活计来数。
平日里捂得紧紧的秘方,现在却主动拿出来给杨大小姐,由此可知杨大小姐的声望,已经超过了白老先生,济子篆,民间的医生没有谁能比得上杨大小姐。
……
常亦宁穿着平日里喜欢的宽袍广袖看起来颇有风仪,他接到帖子京中有名的才子都来游船上一聚。
踏上了小船,常亦宁就听到岸边传来笑声,岸上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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