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没有再加入这场无解的对话之中? 他一个人在旁思索良久? 在心中默默演算着。
方歌渔看到他这副模样? 目光一动:“喂,你又在打什么小九九?”
百里安抬首一笑:“李宗主,可否将飞云山的地形图画一份给我。”
……
……
七日时光,转瞬即逝。
荒芜的张家后宅,阵光硕硕之中,白衣女子缓缓睁开了如夜清寒的眼眸。
远山的天边渐渐透出淡金色的流霞,黎明犹如一把破晓的利剑,天地间第一缕朝阳铺洒而来,被荒院中的泛黄树叶裁剪成细碎光明。
光阵之外的叶帘无奈的支着下巴,打了一个懒懒的哈欠。
很快,庭院之中,不论是那初升的朝阳霞光,还是源自于千机杵的玄妙阵光,皆在一道炎炎业火的红莲绽放之际,被燃噬殆尽。
咔嚓一声,插在地面之上的千机杵就在炎光微风之中断成两截,孤寂得躺在地面之上,再难释放出奇妙的力量。
白色软靴踩过沙沙落叶,最后鞋底轻落在千机杵上,将之碾入尘土之中。
再无其他色调的素色衣裳在风中轻擦,面具之下的双眸如寒泉轻冷。
纵然她气息炎炎,业火缭绕,那双眸子却仍是犹如封印在万年寒冰之中的冷。
她轻轻拂袖,弹去衣衫上的赤炎火芒,好似随手毁去一件仙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白衣逆光,她立在原处静了良久,那清瘦绝世的影子被晨光斜斜拉长。
仿佛她已经在那里长存了千年万年,看起来竟是给人一种无力的形单影只。
叶帘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古怪,她不由挺直背脊站起身来,一双水润深沉的眸子凝视着那道背影,她轻轻唤道:“阿靖……”
苏靖微微侧眸,玉碎的面具之下露出的完美下颔在晨光之下透着不大健康的苍白,像是珍贵的瓷器玉件。
淡薄的唇轻轻抿起,唇线锋冷:“上山。”
叶帘有些头疼:“非得如此不可吗?一个面具换一条人命,这很不值当。”
玉兔面具之下那对长长的睫翼如羽微颤。
她声音清寒如夜间盛放的夜幽昙,纵然有光也冷:“世上何来绝对值当一说,杀人,追求的不过是一个本心罢了。”
叶帘目光温柔:“那小姑娘是无辜牵连进来的,你也知道……”
苏靖知道,但是她没有丝毫动摇,一双漆黑如玉的眸子遥视远山中的那道飞云山,眼底深处仿佛似要求证着什么。
“在这世上,有很多无辜之人。”
“但无辜之人,不代表着我不能杀死她。”
白色靴底在离开千机杵的瞬间,一朵红莲自她足下燃燃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