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金露酒庄的镇庄灵兽就是一头三阶金岩象,酒庄覆灭时,庄上豢养的灵兽被全部盗走,最终兜兜转转,被贩卖到魔域燕国的玉田堡里,这头三阶金岩象死于斗擂场,不过它产下一头幼崽,落到玉田女修闵瑶手中,滴血祭炼了十余年。
后来丁醒前往魔域寻找呼延萝,受了金丹修士何夕景的委托,前往玉田堡给一个名叫杜莺娘的魔修送信,碰巧在堡外的密林里偶遇了闵瑶与高阁在联手暗算杜莺娘之女杜挽袖,期间把金岩幼象祭出来,丁醒见了以后才能与鹿妖青风重逢。
丁醒与杜挽袖一起杀出玉田堡,在燕国与高奉国交界的焦土长坡暂时落脚,杜挽袖感念丁醒的护法恩情,决意前往升腾长河探路,临行前丁醒赠送了她一头鹰妖作为代步坐骑。
鹰妖是玉田魔修临时捕捉,仅仅施加了魂印,被丁醒使用安魂曲轻松破除,但金岩象被施了血印,不适合跟随杜挽袖,丁醒就一直留在身边。
这妖象的寿数尚少,仅仅是一阶小妖,兼之性情又愚钝,它待在御兽袋里一年光景,从未造成过什么动静,几乎天天都在酣睡,这也导致丁醒从来没有用过它。
直到今天把它召来,它不知丁醒意欲何为,本能的甩动象鼻,这是示威式的自保举动,结果被丁醒轻轻一掌,打的老老实实。
丁醒把红酒推给它,它也不敢拒绝的饮用,连同酒中绿丸一股脑全部吞入腹中。
不过等它饮完以后,忍不住爆发出愉悦的兴奋叫声。
又突然朝地一砸,竟是把它最为宝贵的两根象牙给直接折断,推在丁醒面前,尔后匍匐在地。
这是一种臣服上贡的行为。
但它才只是一阶妖兽,丁醒看不上它的象牙,只对它目前的妖躯状态感兴趣,当即施法检查它的象躯,结果发现它体内的血印已经消失无踪,而且没有任何中毒征兆。
血印被解,酒毒也不存在后遗症,丁醒不禁一喜,心说使用血婴果与湛青泉水搭配,所炼造出来的新酒,这是完美解决了血印的破解问题啊。
此酒价值远在安魂曲之上,不止小墨妖的血印可以解掉,当年与青卷大王的约定也总算可以完成了。
不过有了酒,也需有酒名才好。
丁醒瞧了瞧金岩象的自残行为,此妖饮了灵酒,感受到体内血印溃散,明白这是丁醒所赐,它就不惜毁掉妖道根基,上贡象牙来报答丁醒恩情,世人都说妖类凶残,其实妖也极为纯粹,至少它们善恶分明,恩怨也分明。
丁醒当即给这款新红酒取了一个‘碧血丹心’的酒名,不仅搭配酒色酒质,也体现了金岩象的赤诚心意。
可惜象牙一毁,它未来妖道就再难提升,丁醒已经不准备把它留在身边,到时会把它放生在卷尘山脉里,让它去寻找同类栖息。
丁醒验证完‘碧血丹心’对血印破解的卓越药效,当即离开炼酒房,去了隔壁密室,他要把此酒拿给小墨妖饮用。
自从洞府落成,丁醒就把玉骨骷髅交予血砚兽,让此兽尝试抹除骨臂上的金篆灵文,并把小书妖与小墨妖也留在了房中。
相处一个多月,这三头小妖惯爱聚在一处,即使练功也非得形影不离。
谁知丁醒推开它们的室门,迎面就是一股浓烈酒气。
有酒并不出奇,闭关前丁醒给了它们许多玉皇浆,但它们此刻一个个昏倒地上,人事不知,这引起了丁醒警惕。
他不禁蹩眉,酒气有点不对劲,并不是玉皇浆所散发,而像是当初在冰宫洞府,让他中招的‘纸醉金迷酒’。
这种灵酒丁醒根本不懂得炼制,酒气的唯一来源只有玉骨骷髅,恐怕是血砚兽在吞噬骨气时,无意间触发了酒气弥漫,它却没有应对之策,这才导致了它的昏迷。
丁醒旋即取出叶虫,抛进了密室内,当日在冰宫洞府他能清醒过来,全靠叶虫摄走酒气。
这次叶虫也没有让他失望,刚一置身在酒气当中,叶上顿有绿芒闪烁。
丁醒负手站在门口,静静打量着叶虫施法,越看越是心惊,他发现叶虫在把房中酒气摄吸一空后,叶身开始出现扭曲变化,渐有化为虫躯的征兆。
不过酒气仍有不足,并没有让它完成蜕变,只见绿光一闪,它忽然飞遁到玉骨骷髅头顶。
这具骷髅原本晶莹透亮,被它落顶后,瞬时裹上一层缭绕烟雾,又化作气流,一丝丝涌向叶虫。
等到烟雾消退时,叶虫再不复绿叶形态,已然彻底化作一头墨绿色的蚕虫之相。
丁醒注目一瞧,见虫头竟然如似人脸,正瞪着它的小眼珠,上下扫视着丁醒,脸上那股迷惑的神态,已经与常人无疑了。
丁醒直直与它对视,也很疑惑不解,看的过于入神,一时间楞在当场。
不过人脸虫突然开口说话:“咦,你是醒兄弟吗?不会吧,你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此话一出口,丁醒下意识后遁远避,只觉心跳忍不住的加快起来,他是万万想不到,自己携带了这么多年的叶虫,竟然是一头精通人性的巨妖,此妖看去灵智极为通透,为何以前不与丁醒交流呢。
“你跑什么呀!”人脸虫声音稚嫩,听去宛如幼童,但他所讲内容却不会让任何修士把它当成是稚龄童子:“看你这紧张兮兮的模样,是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应该记得吗?”丁醒反问它:“听你的口气,像是早就认识我一样,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是在二十余年前捡到你,但这期间从来没有与你打过交道。”
“捡到我?哦,也对,当年我逃命到你道场里,可不就是被你捡到?但那不是二十余年前的事情啊,你是不是记错了?”人脸虫莫名其妙的说着话,那双墨绿小眼珠却牢牢锁着丁醒,似乎是想从丁醒身上看出什么异常来。
但它观摩半晌,却瞧不出任何作假之处,这让它神态渐渐转为凝重。
“不是二十余年前,那是什么时候?”丁醒开始怀疑,它在胡言乱语。
“什么时候已经不重要!你暂时记不得我是谁,无论对你诉说什么往事,都于事无补!”它说的话有些奇怪,但它的思路却相当清晰:
“不如这样吧,你先告诉你捡到我的经历,最好再把你的身世也一同讲一遍,在我昏迷期间,你肯定是出了大事故,否则不该是现在这种浅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