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速度太快，数百米空间里，这道身影仿佛同时间出现在各个地方。</p>
秦纵张大嘴巴……</p>try{ggauto();} catch(ex){}
他认为极为麻烦的难题，没想到被五九一个人解决了。</p>
虽然很震撼，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p>
高塔守卫，靠数量已经没有了意义。</p>
如果说这场战斗还有一星半点的希望，那就是靠那些强大的个体！</p>
“高塔……胜在有青玉！”</p>
他激动的喊出这句话，旁边的参谋也热血沸腾。</p>
不敢相信，一个人一把刀，能够杀的这些恶堕不断退却！</p>
前方的战场上，五九的确正在奋力击杀，但并非一个人一把刀。</p>
恶堕必须死这把贴身的佩刀，在五九进入灯林市后，于一次次战斗中损毁。</p>
灯林市的经历，没有给五九带来数据层面上的战斗力提升。</p>
但一千多次的战斗里，面对铺天盖地的进攻，密密麻麻的敌人……五九已经能够很好的利用序列，利用自己的感知，利用自己的战斗经验，战斗直觉……</p>
寻找出最为高效的战斗路径。</p>
配合瞬影，他的确能够在数百米的距离中，仿佛无时无刻的出现……</p>
只是要斩杀这么多强大的恶堕，五九一个人很难做到。</p>
这片战场上，有两个五九！</p>
“黎又！”</p>
“都说了，不需要喊出来！”</p>
另一个五九，正是黎又所变化。她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p>
如今的五九，作为黎又万相劫形的扩散体……可以说在感知连通的状态下，二人几乎是心有灵犀的。</p>
但五九还是习惯喊出来……</p>
因为他发现，其实黎又的速度还是会慢上一拍。</p>
相对于自己和白雾的配合而言，哪怕黎又与自己感官共通，依旧没有自己与白雾那么默契。</p>
倘若没有和白雾的一千多次配合，五九认为，黎又与自己的绝对是战斗方面最为契合的。</p>
但如今……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距离完美的那一丝缝隙。</p>
很细微，却又如万丈深渊遥不可及。</p>
黎又变成了五九的模样，至于手里的刀，则是来自于某个恶堕手上顺来的。</p>
于是乎两个五九，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挥刀，奔袭。</p>
交织成了一片巨大的网。</p>
黎又能够感知到五九心里的一些情绪。</p>
她宣泄着怒意，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沉！</p>
但无论怎么加快速度，加大力量……</p>
似乎都无法填补默契配合与完美无缺配合之间的那一丝缝隙。</p>
黎又隐隐有些明白，或许之前感知连通时，看到的五九在灯林市与某个人的配合——</p>
不是力量与速度契合就能够模仿。</p>
于是她越想越气，越怒越强。</p>
漫天的刀影，竟然有三分之二不是来自五九，而是来自黎又。</p>
二人的联手，就像是组成了一道死亡之网，一道拦截在先锋部队与恶堕之间的屏障！</p>
这道屏障不断推进，一城的数十万恶堕被不断逼退……只有少数几只空袭者可以漏进去。</p>
但等待着它们的，是先锋队的炮火！</p>
带着必死信念的冲锋队成员们，这这个瞬间甚至有了一丝能赢的想法。</p>
但很快，一只在融合过程中，免疫了一切物理攻击的恶堕出现了！</p>
那是一头长着六只臂的白毛巨熊。</p>
面对五九与黎又形成的斩切，这只熊径直的穿过了斩切网。</p>
毫发无伤。</p>
“黎又！后撤，拦住它！”</p>
五九很强大，是个以理服人的好队长。</p>
可一旦物理无法说服对方的时候，他也会没辙。</p>
无数炮火袭向白熊，但白熊并没有任何闪躲的过程。</p>
完美级畸变词条：绝对柔化。</p>
它体型庞大，却又仿佛不存在的一道虚影，任何攻击落在它身上，只是从它身上穿过。</p>
巨熊发出怒吼。</p>
完美级畸变词条：崩音咆哮。</p>
大地出现裂痕，密集的炮火瞬间少了一大半。</p>
因为冲锋部队不得不捂住耳朵，抵御着音波带来的巨大痛苦！</p>
密集的斩切网终于变得稀疏。</p>
黎又瞬间回防。</p>
但就连黎又，同时能够用出数十种不同属性的攻击……也没有办法对这只白熊造成伤害。</p>
在恶堕之城里，融合了无数怪物，才缔造出的最强防御词条……一时间让所有人束手无策。</p>
困不住，伤不到，也无法抵挡。</p>
而随着黎又撤防，越来越多的怪物从五九的斩切里渗透而出。</p>
同时间，崩音咆哮给靠近白熊附近的人造成了伤害。</p>
巨大的音波甚至隔断了人类间的交流。</p>
天地间都是白熊尖锐的咆哮声。</p>
“吵死了，如果你不那么吵，我还能够让你继续前冲，我很想看看，恶堕能不能触碰到高塔。”</p>
正当情况即将变得恶劣的时候，秦纵的参谋发现，一名身形有点佝偻的金发男子，出现在了白熊面前。</p>
金发的男子眼神带着兴奋。</p>
在金发男子的身后，是一具肌肉线条过分突出的肌肉男。</p>
高塔里不少人认出来了，挡在白熊面前的人，正是当初的统治者，柳龙。</p>
而在柳龙身后，还有一个年轻人，神态阴郁，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p>
庞家的守护者，庞黎。</p>
白熊忽然间无法前进。</p>
黎又的诸多手段穿过了白熊，依旧没有对白熊造成伤害。</p>
但她还是看到了——白熊之所以停住冲锋的步伐，是因为它被影子给绊住了。</p>
序列，逢魔刻影。</p>
“无论你多么虚幻，相对于光影而言，你都是真实存在的东西。逢魔刻影，抓到你了。”</p>
白熊暴怒，却无法挣脱开影子。</p>
后段的王素和郑岳也看到了这一幕。</p>
同为守护者，大家都很清楚，宴自在明面实力上最强，但在某些特定的场所……庞黎才是最可怕的一个。</p>
这种特定场所就是现在——黑夜。</p>
夜幕之下，没有人能够看清影子的行动。</p>
金发男子正是该隐。</p>
该隐和黎又的眼神一碰，黎又转头回到了前方。</p>
她还是五九的样子，所以该隐也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五九。</p>
他只当眼前这个人是五九。</p>
虽然一直很想夺取五九做容器，不过眼下，该隐很喜欢自己的新玩具。</p>
前段。</p>
黎又回到了最前方，再次与五九并肩作战。</p>
恐怖的斩切网将一切覆盖住。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些希望的恶堕们，再次被斩杀。</p>
五九并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但看着黎又回来了，他认为危险已经解除。</p>
……</p>
危险的确已经解除。</p>
白熊的眼里带着挑衅，看向该隐的神情里仿佛带着某种蔑视。</p>
在恶堕之城，它就是靠着无比轻柔仿佛空气一样的躯体，避开了一次又一次，来自其他恶堕的融合。</p>
只有它发动融合偷袭他人，却很难有他被人偷袭的情况。</p>
逢魔刻影要困住如此庞然大物，对体力也是一种考验。</p>
白熊相信，很快自己就能够亲手撕裂该隐。</p>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它至死也想不明白原因。</p>
在该隐身后，那名肌肉魁梧的人忽然一跃而起。</p>
白熊嗤之以鼻，这种肌肉暴徒，一看就会使用蛮力。</p>
而所有攻击方式里……它最不害怕的就是蛮力。</p>
它是这么想的，但下一秒……它的身体开始破碎！心脏被强大的拳风直接贯穿。</p>
这个白熊眼中的肌肉暴徒，是能够将饮下了井水的白雾，一拳击伤的狂人。</p>
在高塔内的那场战斗中，白雾以嫉妒大剑为盾，都完全无法消除这一拳强大的力量！</p>
因为这并非寻常的进攻，并非纯粹的物理冲击……而是绝对的破坏！</p>
序列，破坏神。</p>
前二十的序列里，它是最为纯粹的战斗序列！</p>
已然是该隐容器的庞黎，利用夜色，发动逢魔刻影，靠着夜色里巨大的阴影将对手困住。</p>
再利用容器二号，柳龙，发动最为极致的毁灭——破坏神，将对手直接击杀！</p>
第一拳，柳龙的破坏神在黑夜里划出一道扭曲的轨迹！贯穿了巨熊的胸膛。</p>
第二拳，柳龙直接沿着胸膛，以升龙之势，贯穿了颈部，气管，最后破颅而出！</p>
两拳一气呵成，扰人的音波戛然而止。</p>
因为耳鸣的缘故，众人只感觉战场瞬间陷入了寂静。</p>
如此强大的对手……竟然被瞬间解决了。</p>
秦纵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指挥官，大概已经不怎么被需要了。</p>
“这些高塔里的家伙……实在是太强了……如果当初统治者们，不是抗拒探索的态度，而是支持人类去扩张……”</p>
“或许人类不会被逼到这一幕吧？”</p>
秦纵内心震撼不已。</p>
这些强大的个体，一次次化解了危机。</p>
不管是之前的空袭者，还是冲锋部队遇到的黑雾源，乃至刚才的白熊，这些怪物绝对是极为难缠的。</p>
但人类……更强大！</p>
金发的该隐看着这一幕，狂喜不已：</p>
“实战效果还算不错。虽然你们两个比不上白雾和五九，却能够产生某种化学反应。”</p>
束缚住对手，再给对手毁灭性重创，该隐仿佛找到了正确的使用前二十序列的方式。</p>
战场的秩序又恢复了，谁也不知道，这些被融合的恶堕，是否还会杀出几个强大的怪胎。</p>
但黎又，五九，该隐，郑岳，王素……以及藏匿在暗中不为人知的一些隐藏强者们，已然进入了最佳状态。</p>
战线没有退后，甚至还在不断往前。</p>
作为人类联军指挥官，秦纵只希望……这个战场里不要出现变数。</p>
不要出现百川避难所那样的，让人绝望的井字级。</p>
战场的局面，如今靠着各路强者大显神通，没有处在绝对劣势。</p>
可一旦出现了能够制衡五九和黎又的存在，先锋部队的死伤将非常可怕。</p>
秦纵始终有些担忧。</p>
“如果雾外的恶堕，全部都是人类刚变异的还好……但这些恶堕的等级太高了。”</p>
秦纵并不清楚这些恶堕强大的原因，在于恶堕之城。不截断恶堕之城，这场战争便没有尽头。</p>
……</p>
……</p>
恶堕之城。</p>
城市里的最长的街道上，被蜂拥而至的恶堕堵住了所有去路。</p>
聂重山和刘暮的周围，都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p>
这些融合的恶堕实力大多不如聂重山和刘暮。</p>
在二人的脚下，满地恶堕的尸体。</p>
“这样下去……好像不行。聂重山，我们得离开这里，这里的怪物太多了……就算体力耗尽，也杀不完十分之一……”</p>
刘暮的气息已经有些凌乱。聂重山亦如此。</p>
二人的初衷，是为了截断这座城市的兵力输送。</p>
但很显然，他们低估了恶堕之城的可怕。</p>
比起高塔里奋战的众人，刘暮和聂重山更加清楚形势。</p>
人类联军，根本无法与这样的势力对抗。</p>
不过二人并非没有发现，聂重山说道：</p>
“你注意到了没，这些恶堕其实也在相互吞噬，不对，这不是吞噬……”</p>
“是融合！”聂重山和刘暮同时说道。</p>
在方才的战斗里，他们重伤了一只能够呵气凝冰的怪物。</p>
也重伤了一只能够将硬物扭曲延伸的怪物。</p>
但二人并没有杀死这两只怪物，因为周围的怪物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他们二人联手，也只能疲于应付。</p>
可不久后，聂重山遇到了一个形状奇特的恶堕。</p>
这个恶堕的手段，他似曾相识——</p>
嘴里吐出寒气，寒气形成冰锥，但冰锥竟然可以扭动蜿蜒……险些伤到了聂重山。</p>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例，刘暮和聂重山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p>
“这似乎……是这个区域的规则。”</p>
聂重山看向了刘暮，刘暮恶寒：</p>
“咳咳，老聂，你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舒服。”</p>
聂重山放慢语速：</p>
“我们会死在这里。我们死了，这些怪物跑去高塔，其他人也会死。也许你我在历来都是小角色……我们不如白雾，不如五九，也不如那些强大的敌人。”</p>
“但如果我们什么也做不到，死在这里的话……”</p>
“你应该很清楚，无论是质还是量，这座城市里的怪物，都不是人类可以抵挡的！”</p>
刘暮微微有些诧异。</p>
他们奋力厮杀，也不过在这座城市里杀了数百只恶堕。</p>
但这里的恶堕，何止百万？任由这些恶堕融合，哪怕概率再低，在这么庞大的基数之下，也必然会诞生不少难缠的怪物。</p>
高塔面对的，也只是先头部队，如果由这些恶堕完成支援……</p>
足以淹没战场的恶堕侵袭过去，刘暮无法想象那个画面。</p>
之所以高塔能够拖住，只是因为真正的大部队还没有发动进攻。</p>
这座城市的恶堕如果倾巢而出，任何力量都难以抵挡。</p>
但他们能够做什么呢？</p>
刘暮回应着聂重山的目光，从对方的眼里，他看到了觉悟。</p>
聂重山给到了回答：</p>
“刘暮，融合吧。”</p>
尽管隐约猜到了一些，但刘暮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p>
以为聂重山苦中作乐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p>
可聂重山凝重的神色，让他意识到了对方是认真的。</p>
“既然这里有这样的规则，既然我们早晚会死！那就在死前给这些垃圾们看看，什么才是最强的生物！”</p>
“这样一直杀下去，我们只会力竭而死。”</p>
“虽然本大爷很不情愿这么想，但现在的你我……无法在这座城市活下来，而我……不愿意做逃兵！”</p>
“要保护那群曾经穿过同样制服的家伙们啊，要给他们从垃圾变为英雄的时间！我们可是前辈！”</p>
“而我的进攻，加上你的防御！我们的融合会是天下无双！也唯有如此，才能为那些垃圾们，争取到时间！”</p>
聂重山击杀着怪物，张开的恶魔双翼让其背影无比的宽阔，仿佛遮风挡雨的大树。</p>
他之所以没有选择与其他怪物融合，是因为二人的意志是统一的。</p>
无论谁的意志吞噬了对方，最终形成的究极融合体，也绝对是会为了高塔而战的。</p>
通过之前的观察，他们意识到了这里的规则可以让恶堕与恶堕融合。</p>
而融合后的恶堕行动敏捷，并没有任何错乱，这意味着恶堕的灵魂……只有一个。</p>
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有死的觉悟。</p>
刘暮感受着自己体力的下降，看着根本杀不完的恶堕……忽然笑了起来。</p>
他的笑容带着苦涩，遗憾，也带着坦然。</p>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的画面。</p>
曾经在高塔底层时，与五九一起，还没有担任调查军团队长，各自都还是普通队员时的经历，一幕幕浮现。</p>
刘暮以盾守的姿态，抵挡着怪物们的冲击，叹道：</p>
“融合之后，我两谁能活下来还是未知，那就交待遗言吧。我先来。”</p>
“五九是我最好的兄弟，聂重山，如果你赶到了高塔，如果你最终也会战死……”</p>
“那请一定要，如盾一样守在他的前面。这是我进入调查军团时就立下的誓言。”</p>
“这也是我与他的约定！”</p>
“到你了，聂重山。”</p>
聂重山冷哼一声：</p>
“我没有遗言，那个有血性的调查军团我已经见到了。”</p>
“我生性好战，如果是你赶到了高塔……在你盾碎之前，战个痛快便好。让那群垃圾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战斗！”</p>
“好！”</p>
聂重山恶魔之翼扇动，刮起一阵风暴，周围的恶堕全部被恐怖的力道吹飞。</p>
街道方圆十数米，只有刘暮和聂重山二人。</p>
漆黑岩石的盾立者，与恶魔一般的怪物伸出了自己的拳头。</p>
刘暮与聂重山都回忆起了第一次相逢时的场景。</p>
二人当时本是对手，却不想那场两军演武，竟然是命运的相逢。</p>
“本大爷可不会放水，努力活下来吧，小子。”</p>
“聂重山，不要总是一副老前辈的口吻，调查军团的后生，已经有能够超越了你的人！”</p>
两代调查军团的硬汉，双拳相碰。</p>
岩石与恶魔鳞片仿佛在这一刻开始相融。</p>
带着必死的决意，攻与守的极致，在这一刻合二为一。</p>
强大的气流奔涌，恶魔的鳞片闪烁起了漆黑的岩石光泽。</p>
烟尘之中，所有恶堕都感受到了灵魂上的颤栗——</p>
天下无双的怪物……就此诞生！</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