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将他扶起安置坐好后,满脸的关切和担忧,“爷,您这是何苦来着,正月里的那场风寒,好不容易才好全的,你又将自己的脚伤成这样,如果福晋知道了,又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佑东,你也早就认出她来了,是吗?”穆清虽然在问佑东,眼光却看着淡黑星空。
“是的,她长得像温夫人,但属下不敢肯定,直到她将秦怀玉直接带回了同安堂,属下才敢确定她就是温小姐的。”
佑东之所以这个时候才确定,是因为,同安堂,是沈府的产业,而沈府,就是温雪容的外祖父家。
穆清又想挣扎着站起来,可不知怎的,双脚麻痹发软,以手撑着台面,咬牙才站了起来。
佑东见他如此,吓得跪地求道“爷,佑东求你了,你别再同自己过不去了,把一切都告诉温小姐吧!她是明事理之人,如若知道你为她所做的一切,是一定不会再躲着你的。”
“唉,佑东,你不懂,倘若她心里没有我,就算告诉她一切,也是于事无补的,这感情,必得要两情相悦才能长久美好。”穆清的心房隐隐作痛,头也剧烈的疼痛起来。
“爷,不会的,属下看温小姐性子虽然飞扬活泼,但心肠却好得很,她若是知道你为了等他,连拒了长辈们安排的好几房侧福晋不说,还在祖宗牌位前发下誓言,今生只娶一个妻子,绝不再另娶侧福晋之事,是必定会感动的。”佑东拉着穆清的衣襟,冲动得真想亲口将这些事情告诉给温小姐知道。
“不必了,我要的不仅仅是她的感动。”穆清轻轻言道,刚想抬脚,可实在挪不动半步,只好扶着佑东道“我这脚实在动不了,你扶我回去吧!”
佑东护着穆清,一拐一拐的消失在院门后,香雪梅才从凉亭后走了出来,手中随手摘取的一片绿叶,被她的手指碾得粉粉碎碎的。
刚才,她见穆清不愿说真话,很是失望,可是体谅他身上有伤,也不忍心苛责他,就想悄悄的走掉算了。
可正在这时,看到墙头上有个人影飞了进来,月色下她依稀认得,好像是穆清的护卫,便好奇的悄悄折返回来,想看看他来干什么?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随意听着他们的谈话,却听到了犹如雷电交加般,在头顶上一直闪烁的震荡之音。
穆清竟然就是绵丰小王爷,自己的未来夫君,这已经够震惊了,还听闻他为了自己,直接拒绝了好几房侧福晋不说,还在祖先牌位前起誓,此生只娶一位妻子。
之前,知道他一直在等自己,也一直贴心的做了许多感人之举。
但是,她还真没有料到,穆清对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执着,为了自己,默默地付出太多太多。
而自己竟然为了他那可笑的,子虚乌有的侧福晋之事,生生的逃避了这许多年,着实惭愧羞愧至极。
还有,目前看来,他早就认出了自己,也早就知道自己装病逃婚之事,可他却没有只言片语的埋怨和责怪,只是多方小心试探,期望能获得自己的一份真心回应。
“唉……”
香雪梅叹着长气,想着穆清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想起他的脚伤,不禁心中对他全是心疼之意。
原来,外祖父说得很对,他的确人品贵重,是位佼佼君子,自己着实不应该再负他了。
打定主意后,便独自回了房间,半睡半醒的睡了半个晚上。
翌日。
穆清早早起了身,收拾妥当后就去向沈老太爷告辞。
见穆清一脸的落寞,沈老太爷也一声轻叹,“你也别灰心,那丫头在感情之事上,特别糊涂,等她再想两日,定会想明白的。”
“老爷子,既然我非她心所属,请转告她,我必不会为难于她的,回去后,你们就可提出退婚之事,王府会应允的。”
穆清原本是天之骄子,心性素高。以前,一直等着自己心中所爱,是因为,想着对方心中同样有着自己,所以才抱着希望与希冀默默等候着。
至昨晚上,才终于清楚,原来,自己一直所爱所等之人,心中竟全然没有自己。
所以,这么些年以来,她一直装病来逃避婚事,只是因为她心中完完全全的没有自己,而作出的决定。
所以,一切自不便再勉强,特别是情之一事。
于是,他失望伤心痛定思痛后,便默默作出决定——放手。
不是因为气愤而放手,而是为了成全她的心意而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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