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大笑三声道“天助我也!这场春雨,可来得太及时了。”
穆清和小晏听前者笑完,面无表情,实则心内窃喜,知道后者已经有了把握,就放心的转身各自回房去了。
留下石川,冲着他们的背影叫道“喂,二位爷,你们给点面子好不好!天助我也,天是怎么助我的,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叫完,又委屈又悻悻的也回屋去了。
春雨贵如油,缠绵温婉的下了一整夜,天将将亮时,就停了。
辰时,三人不约而同的拉开了房门,均作利落装束,相视会心一笑,出发去往云烟岚住宅。
一见到石川,云烟岚紧走几步,迎上前来,深深的鞠了一揖,口中直道“劳石捕头费心了,都怪在下,没有听从您的劝告,无端的受了这番戏弄。”
“你这还算好吧!人还好好的呢!不像林子舒和秦怀玉,至今踪影全无,令人担忧啊!”
石川的意思是,说云烟岚这档子事,虽然诡异,但人没有事,应该庆幸才对,也用不着沮丧。
可云烟岚听了,却牙一咬,再一跺脚“哼,士可杀,不可辱!”
小晏看着他刚直的个性,怎么都不能将他和台上那千娇百媚的梅妃想到一处来,就随口问了一句,“云兄,你和那秦怀玉,唱梅妃时,谁的扮相更佳更像呢?”
小晏这话,虽然是随口问的,但却隐含深意,云烟岚也耿直的回道“自是秦兄的最得精髓,在下的还差得远呢?”
小晏突发奇想,就是因为云烟岚扮的梅妃不算顶尖,所以才只是被戏弄了一番而已呢。
而林子舒和秦怀玉,唱梅妃之角已至化境,物我两忘,傻傻分不清是真人,还是角色,所以才双双失踪了呢?
可是,唱功好,扮相佳绝,碍着他事了吗?又干他何事呢?
想不通,没有任何道理?
将思绪拉回来,见石川已经抽着个鼻子,闻着味儿,慢慢的走了出去。
而穆清在门口驻足,正等着自己,便紧走几步,拉着前者就追石川去了。
大道,小路,东西南北;河道,路口,远近左右,石捕头都抽动着鼻子,贴近地面嗅着,耗时虽长,两个时辰后,三人站在了五十里外,一条小河水的上游处。
河水自西向东流去,岸边浅滩处堆积着高低起伏,大小不一的青灰色石头,河水由中间穿插嬉戏而过,两岸树木成林,青山隐隐。
极目远眺,下游处隐隐有个村落。
见石川终于停了下来,小晏抓住他的衣襟道“那追踪粉不是无味的吗?你这一路嗅啊嗅的,到底是嗅的什么味儿呢?”
石川将衣袖一挥,傲娇的仰头望天,“昨晚上我想说时,你又不想听!呵呵,现在,你想听的时候,本捕头偏又不想说了!”
“哼,不想说,我也能猜出来!”其实心里早就知道了,只不过这是石川的绝招,总不好轻易的又将他破解了吧。
俗话说,看穿不说穿,总得给第一名捕留点面子不是!
“那你猜,猜中了我请客!”
“唉,既无味,又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又怎么能追踪到呢?难难难!”一连说了三个难的小晏,用敬佩的眼神望着石川。
“虽然难,但也是有迹可寻的。”后者被前者敬佩的目光一望,防线立即崩塌,再次傲娇的拍拍手,遥指着来时之路,抽着鼻子道“你闻,有没有闻到一股隐隐的,奇怪的,腥臭腥臭的味道?”
穆清仍然端立着,小晏却同石川一样,用力的抽动着鼻子,闭着眼,细细的闻了起来。
“有了,有了,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又腥又有点臭臭的,有风之时,味更浓。”
“是吧!终于闻到了吧!追踪粉色淡无味,不易察觉,但为什么又会有味道呢?好奇吗?想知道为什么吗?”
石捕头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让小伙伴重新好奇的机会呢?他这个心愿始终是必须要完成的。
“非常好奇,洗耳恭听!”乖巧的小晏大大激发了石川的热情和得意,他附身在小晏耳边说到“那追踪粉中,混入了一味精练的药粉,此粉无色,但只要有一点点,被水化开,方圆五里都会有其独特的味道,又腥又臭,七日方散。”
“哦,厉害!怪不得,昨晚一声春雷,春雨将至,所以,是天助我——们也!”肢体动作夸张的小晏,假意露出大大的惊讶之色,作恍然大悟状,伸出了大拇指,眼光却瞟向静静默立的穆清。
后者摇了摇头,对前者的懂装不懂,还有夸张的虚假,有点无可奈何加不置可否。
“可是,这味道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有时别说方圆五里,十里都没有啊!又要怎么追踪呢?”
“这个嘛,就是本捕头的多年经验之谈了,凡遇路口,平常人可能会顺拐,又或走大路,走平坦易行之路。而罪犯呢?却通常会反其道而行之,是宁愿绕行都不会走平常之路的。”
石川话落,其余二人皆点头以示赞许。
的确,在追踪方面,石川是行家。